一直注意着他的神情的众人,心顿时都提了起来,但是谁都不敢出声打扰。
老爷子又拿起锤子敲了敲,时不时询问几句。
凌寻一一作答。
谁知,老爷子面色越发凝重,“你这筋都断成好几截了,且过了这么些年,断口处......”
蓦地,他目光一顿,话也止了住。
原来是阿兰眼睛已经红了。
老爷子叹息了一声,不再多说别的,而是直接说自己的方案。
“我有法子,但是你治疗需要重新切开愈合的地方,将断了筋缝补起来....就算是给你用了麻沸散,亦会十分痛苦,非常人能忍,你可要考虑清楚。”
江迢迢神色微凝,直觉不对。
若是这般,那小师兄不至于说要让师父出马。毕竟,小师兄也会缝筋。
但现在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好时候,江迢迢压下了心中的疑惑,当作似乎真相就是这般似的。
听了治疗方案,凌家三人倒是又喜又悲。
没想到老大人真的治,可治又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重新切开曾经的伤口,那痛苦不亚于再经历一次当年的悲剧。
这对于常人而言,都难以接受。
可不过一瞬,凌寻就下定了决心。
他摸了摸女儿的头,安抚地看了眼担忧的老父亲,而后正视前方,眼神坚毅。
“我考虑清楚了,我治。大丈夫顶天立地,没什么好怕的。且我当了这么多年废人,拖累了不少的人,没有机会治就罢了,现在有机会,自然要治的。无论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家人朋友,以及一直以来都不曾放弃帮助我的人。”
老爷子没想到他竟然这般快就想好了,先是一愣,而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一声。
“好,是个汉子!既然你有如此勇气,那我也不收你的诊金了。这几日你好生准备安排一下家里的事情,等一切安排好后,你就在这里住下,我亲自帮你诊治,半年内恢复必能恢复。”
得了这话,凌家三人又是激动,又是担忧,又是惧怕,又是期待。
各种滋味复杂,难以言明。
等商议好许多细节后,凌寻便带着阿兰和老父亲告辞了。
江迢迢看着他们三个相互搀扶而行的背影,心中滋味难言。
“管家,你去找个安静清幽的客院,给那位姓凌的青年日后住罢。”
管家应声,带着其他丫鬟离开了。
一时间,厅内只剩下天水和江迢迢,以及沉思不语的许老爷子。
“师父,您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
老爷子诧异地看了面色沉静的小姑娘一眼,“你发现了?”
正给二人倒茶的天水疑惑瞥了眼二人,似乎是没明白二人在打什么哑谜。
接过温热的茶盏,江迢迢缓缓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若仅仅是断筋,当时师兄应当不会说自个无能为力......现在您说了断筋和治疗方案却还神色凝重.....师兄不是没治疗过过断了好几处筋的人,而您更是不在话下,若无其他问题,何至于这般愁苦?”
老爷子有些欣慰,“你倒是细心。不错,那凌寻的手不只是断筋这般简单。他那只断了筋的手还骨折过,虽然骨头后来正确复位,但碎骨却是未曾弄出,阻碍骨骼愈合,使得其畸形生长,现在倒是越发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