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裴母也是一愣,但是倒是没有说什么。
这些年她看了的大夫也不少,大多都说束手无策,身子早已亏空,时日无多。
她也早已存了死志。
只是,她拖累了她那么好的儿子。
若是她现在没了,儿子又要为她守孝,再次耽误春闱。
人生能有多少次春闱?
能有多少次能改变命运的机会?
她不忍心,也不愿再次因为她的原因,耽误了他大好的年华和才能。
既然这位大夫说可以,那无论如何,她也要尽力一试,好好活着。
不过一会,江迢迢便三张方子便写好了,递给老爷子过目。
待老爷子点头,她这才把方子并一罐药膏,递给了一旁呆楞站着的陈眠和裴行居。
“这第一张是克银二号方,第二张是食疗的方子,第三张是用法、需要注意的事项与需要忌口的东西。基本上所涉及到的,都写清楚了。”
“若有其他问题,可以跟陈眠哥哥说,让他来找我。”
裴行居小心翼翼地接过三张方子,喉咙微哽,“多谢小姐。”
旁观了全程的陈眠惊地话都不知怎么说了,“小姐,你怎么学医的速度如此之快,不过一别不到半年的时间,你怎么就能替人看病写药方了?”
陈眠这一问,也问出了裴行居和裴母的疑惑。
小姑娘无奈一笑。
倒是一旁的许老爷子被这一番话夸的心情舒畅,同时也明白他们的顾虑。
他欣慰地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给三人吃了颗定心丸,“你家小姐,是个不世出的天才,她说的都没有问题,方子中药材也是根据裴夫人的身体给出最适宜的量。”
“你们按她说的来就是,但是,之前的药要停掉了。按时喝药休息,一月之内必有好转。”
有了老爷子的担保,几人倒是放下心来,将方子收好。
裴母激动不已,连连朝江迢迢和许老爷子拱手,“多谢小姐,多谢老大夫。”
许老爷子摆了摆手,“不必多谢,举手之劳。况且大部分事情都是我这小徒儿在做......若是无事,我和我的小徒儿就告辞了,我们还有其他事情。”
裴母颔首,连忙让裴行居送人。
不知何时,外面飘起了小雪。
纷纷扬扬,好似随风而起的柳絮。
出了正屋房门,江迢迢脚步微顿,看向许老爷子,“师父,劳烦您等一会,我与陈眠哥哥和这位裴公子说两句话。”
许老爷子笑瞥了眼另外二人,颔首,走到一旁。
小姑娘这才转头看向身后的神色略显紧张的二人,“时间紧急,我就长话短说了。”
“陈眠哥哥之前曾跟我说过裴公子的情况,据我所知,裴公子曾是解元,碍于母亲的病情,这才搁置了后面的春闱。”
“裴公子如此才能,属实有些可惜。”
“现在,裴夫人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了。只要按照方子用药养着,恢复康健只是时间问题。不知裴公子有何打算?”
“是否想要积极进取,参加来年的春闱?”
裴行居背脊一僵,对上小姑娘澄澈的双眸,他仿佛有种被看破的感觉。
深呼吸了一口气,他肃然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