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示意,荣嬷嬷恭敬地带着屋内的丫鬟悄声退下,雕花木门再次悄声关上。
大长公主调笑道:“说罢,你这神神秘秘的,到底发生何事了?”
独孤璇难掩激动地颔首,上前几步,压低声音,“母亲,夫君身边的萧戊找到绰儿了!”
“什么?!”
大长公主夫妻俩也是一惊。
自从初秋,宸王那混小子莫名其妙地就跟他们要了大长公主和县主的画像后,至今已经过了许久。在此期间,宸王除了说找到了她们一直在找的孩子之外,其他消息一概不透露。
她们这些作为家人,心急如焚想去接孩子的都无计可施,写去的信也是如泥牛入海!派去找人的心腹也跟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
毫无办法,只能焦急等待宸王将人带回的大长公主一家,可谓是又恨又无奈。
原本,按照她们估计,以为还要等上许久,没想到现在就有消息了......
难得的,一向沉稳的独孤驸马脸上露出了些许着急,“那孩子呢?可还好?在哪里?是不是吃了许多苦?”
说着,他便想起身,结果蓦地被大长公主拉了回去。
“平阳,你拉我做什么?”
独孤驸马一边不情不愿地坐下,一边小声嘟囔。
缓缓拿起还冒着热气的茶,平阳大长公主有些好笑着睨了他一眼,“你这莽夫,这般急做什么?先听听善舒怎么说。”
独孤幸只好闭上了嘴,目带期待地望向自家宝贝女儿和女婿。
萧桓叹了口气,无奈开口,“在青州,与宸王一起,说是不久后与宸王一同回京。”
“什么?怎么又是宸王那混小子!”
平阳大长公主微微皱眉,心中不满。
宸王那混小子性格乖戾,做事毫无章法,外孙女还是个孩子呢,靠近宸王可不是个好事!
见母亲不悦,独孤璇连忙将事情来龙去脉详细地说一遍。
事情说完,厅内一阵沉默。
独孤驸马猛地一拍紫檀木桌子,恨恨开口,“这群狗东西!所作所为,令人发指!”
正低头垂泪的县主连连点头,神色坚毅地看向公主和独孤驸马,声音愤愤,“父亲、母亲,这些欺辱绰儿的人,都要得到应有的惩罚!”
瞧见平时性子软绵的女儿竟然露出这般坚定的神色,大长公主又欣慰又心疼。
她眼眶微微湿润,轻轻叹了口气,“没想到绰儿受了这么多苦!”
“而且绰儿所言,不无道理。我们身边怕是有吃里爬外的东西。若不拔除,我也不敢让绰儿回来...若是不小心被内鬼钻了空子......我们不能再失去她了!”
独孤驸马也连连点头,“是该处理掉这些杂碎才好接回绰儿。我瞧绰儿也是个聪慧的,性子像极了平阳。既然她自有打算,便依着她罢。”
“无论如何,总有我们兜底就是。”
独孤璇泪眼婆娑地看向二位长辈,声音忍耐不住地哽咽起来,“谢谢父亲母亲。你们本该颐养天年,过闲云野鹤的生活的,如今还要为我们操劳......”
大长公主转过头去,悄悄用帕子摁了摁眼角的泪,绷着声音道:“傻孩子,说这些傻话做什么?为孩子计,是为人父母的天性。若是无事让我们操劳,我们才要失落了呢。”
“好了好了,快些回去养好身子,不然绰儿回来看到岂不心疼?还有,绰儿要回来了,得赶快准备些她喜欢的物件。”
说罢,她便想将女儿女婿毫不留情地赶走,高声朝外喊了一声。
“荣嬷嬷,还不快些进来,将县主和县马送回如意馆。”
守在门外的荣嬷嬷闻声,连忙进来行礼作揖,“县主、县马。”
“好,爹娘你们好好歇息,女儿和德施先回去了。”
见父母明显是有事要单独说。独孤璇只得应声,和萧桓一起行礼告退。
荣嬷嬷伶俐地上前,与县马一起扶住了独孤璇,缓缓往外走。
阳光透过云层,照入了院落中。地上的影子被悄然拉长。
瞧着人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独孤驸马这才转头,揶揄地看向妻子,“这般着急赶女儿回去做什么?我们可是好久没一块吃饭了。”
大长公主哼笑了一声,恨得牙痒,“当然是给绰儿去讨点利息了。宸王那混小子明知我们着急,还扣住绰儿的消息,不让我这个外祖母知道,可不得讨点好处?”
“父债子偿,宸王不在,我当然只好跟他父皇去讨了,无论如何,也要给我点补偿才是。”
余光瞥见独孤幸想要说点什么,她冷哼一声,不给他任何机会开口。
“虽说宸王帮忙找到了人,但是明显这混小子不怀好意,不然怎么不告诉我们消息?本宫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本宫这些日子担惊受怕,必须要点补偿!”
独孤幸无奈一笑,“瞧瞧,连本宫都出来了。”
没有理会独孤幸的揶揄,大长公主气势十足,“来人,给本宫更衣,本宫要入宫!”
话音刚落,就有伶俐的丫鬟进来帮忙更衣梳妆。
没多久,身着华丽宫装,外披貂裘,高髻凤簪,气势威严的平阳大长公主跨出门槛,往外而去。一刻钟后,一辆标有平阳大长公主府的华丽马车悠悠朝巍峨的明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