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似乎被噎了一下,良久,他又问道:“去做什么?”
“爹,你越界了,这是主子的事情。我无可奉告。”
萧二心中越发不快。
“那这是什么?”
中年男子蓦地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物件,手掂了掂。
他脑子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催促他快些打开,打开了似乎就会怎么样一样。
萧二闻言,立刻转头,就见他爹将那眼熟的锦囊打开,拿出了那枚断成两半的印章,心中一紧。
!!!
“爹,你怎么能这样,这是主子的东西!你这般让我如何自处,如何面对小姐?”
萧二火气也上来了,急匆匆过来就要将东西抢回。
萧戊收起震惊的神色,一个侧翻,拉开两人的距离。
他无心其他,小心收起印章,又急又惊。
“你这印章是哪里来的!?是那江小姐的?!”
见他大惊失色,萧二也意识到不对了,连忙停下,“这是小姐的。”
萧戊又哭又笑,“好好好,却原来,找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就一直在眼下吗?!”
萧二一惊,“父亲,你的意思是......”
这些年来,萧二几个兄弟姐妹,都知道他们父亲一直在找一个孩子,是他主子的孩子。
刚懂事的时候,他们会自豪,自家父亲是这般赤诚忠心之人。
可渐渐地,他们也会怨怼。
他们的父亲,似乎心中只有那个孩子!
他们这些亲生孩子很多时候,却是更像助他寻找孩子的工具,只有逢年过节才会露出些许的温情......
他们也知道那孩子对他比命还重要,所以,即使心有怨怼,但也一直帮着他寻着那孩子。
萧戊痛声大哭。
人海茫茫,找一个孩子何其之难?
将近十年了,将近十年了!
十年如一日地寻人,从希望慢慢到绝望,再到麻木......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见他如此,萧二心中也是感触颇多。
十年了,才等到一个结果。
万幸,他当时不曾推辞陈眠的举荐......
收拾好情绪后,萧戊带上萧二以及另外几个孩子,往许府而去。
临近冬日,真是越发寒冷了。
碧波院,小药房中,江迢迢正按照一本古籍上的药方复刻一款药膏。
苏嬷嬷忽然急匆匆地进来,低声禀报:“小姐,萧二说有要事找您,此时他们正在前院一个不起眼的偏厅里候着。”
江迢迢面露古怪,敏锐地觉察到不对之处。
“他们?萧二怎会直接找过来?且我已派他去了长安了......”
苏嬷嬷一边给她披上斗篷一边回话道:“是萧二一家都来了,许是什么急事。我瞧他们神色焦急的,也没敢耽误,就急忙过来报信了。”
打扮妥当,江迢迢往外而行,“那就走罢。”
偏厅中,萧戊几人焦急地等待着。
除了萧二外,其他几个弟弟妹妹都是不明所以。
萧大倒是若有所思,有所猜测。
一个娇小的身影缓缓行来,身后跟着两个丫鬟和一位嬷嬷。
萧戊眼睛一亮,连忙看向萧二。
萧二对他郑重地点点头后,萧戊这才带着几个孩子迎上前去行礼。
“给小姐请安。”
为首的小姑娘神色淡然地点点头,带人走进偏厅,在主座上落座。
小姑娘面色柔和,粉雕玉琢的,一副菩萨像,端庄坐在那就似那九天上的小神女,无悲无喜,无欲无求。
萧戊瞧着这张与主母有着几分相似的面容,微微一晃神。
“是有什么事吗?”稚嫩的声音响起。
回过神来,萧戊连忙低着头,神色紧张地上前一步,低声询问,“不知小姐身边的丫鬟和嬷嬷可否......”
江迢迢眉头一扬,温声道:“无碍,她们都是我的心腹。你直说就是。”
萧戊明白了,当即朝着主座的小姑娘跪下,小心翼翼地递出一枚裂开的印章。
正是江迢迢之前交给萧二去查的那枚。
“小姐。请问这印章是否是您的?”
江迢迢挑眉,“是我的。我之前交给萧二的,怎么?他什么都没跟你说吗?”
萧戊露出一丝笑意,“那小子嘴硬得很,一丝一毫都不愿意透露。这印章也是趁他不留神,抢过来的呢。他打不过我又骂不过我,这才带我过来见您呢。”
当真是个通透人,三言两语就解释清楚了事情,摘掉了他儿子的失职之罪。
不过,他这般在意,怕是知道点什么。
思绪翻滚间,江迢迢悄声打量着不远处跪着的中年男子。
这人有武功,谈吐得体,进退有度,思维敏捷,倒是不简单。
萧戊温声询问:“不知小姐这印章如何的来的?”
江迢迢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声音却越发冰冷。
“相信你也知道我的的经历了。我这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万事都谨慎为先。”
“你若是想要从我这里知道消息,你得取信于我才是。”
萧戊了然,压低声音,先抛出一部分情报。
“我来自长安,我的主子对这印章的持有者绝无恶意,派我来到此处,只为寻找他极为重要之人。”
“而这印章,便是关键的线索。”
江迢迢瞳孔一缩,悄声捏住了手心。
思索良久,她才冷冷地开口,“你想知道的,告诉你也无妨,但你也得告诉我想知道的消息,且不能把我的消息透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