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的小辈们,从十二岁开始就会在身边安排两个培养了许久的心腹跟着,为其所用。
一明一暗,明的办事为主,暗的保护为主。
但是如江府这般的,并无多少底蕴的家族(此处点名江家)自然是不会有这些......
江迢迢走进亭子,笑着道谢。
“让姐姐久等了,这回还得多谢姐姐的帮忙。若无姐姐的细心安排,这回的事情只怕是不成。”
明艳少女回头,笑着将人拉近,上下打量着。
确认无事后,她才捏了捏小姑娘软软嫩嫩的脸颊,叹道:“无事,你我不要这般见外。”
“你虽只与你那哥哥见过一面,并无感情,本可袖手旁观,却也愿意为了你那姨姨和老夫人,不惧不怕,不惜对上你那恶毒的母亲,如此有情有义,还这般小......”
“我有能力帮忙,且是举手之劳,自然是要相助的。”
说着说着,许弦月又忍不住一阵心疼。
这般小的年纪,身边的人都是非弱即老,又有如吴氏那般豺狼虎豹,为求自保,只能这般成长起来,挣扎存活......
“你这般的聪慧,连祖父的反应还有其他人的反应都能准确算到,姐姐我自愧不如。”
她忍不住叹息,这般多智而近妖的女孩,无法想象她吃过的苦头到底有多少......
“姐姐可别这般说,姐姐也是极为厉害的。不然,凭我一己之力,事情怎会这般顺利开展下去。姐姐是我的知己,贵人!”
江迢迢说完,正正经经,规规矩矩地又给许弦月鞠了一躬,小小的脸上满是感激和真诚。
许弦月心中也是满是感动,忍不住一笑,又捏了捏那软乎乎的小手,打趣道:“真的吗?我可太荣幸啦,能成为我们呦呦的知己呢!”
却不认自己是个贵人。
要说贵人,呦呦才是她们许家的贵人。
许家何尝不知,那京中来的龙子凤孙对这小姑娘刮目相看。
昨天医馆密谈时,那位无法无天,早已经活腻了,不把一切放眼中的人却因为有这妹妹在,语气虽然算不上好,却也是有所收敛的了。
那位昨日晚上暗自来许家时,因为无呦呦在,本性暴露,语气和态度可谓是天翻地覆......
许家诸人皆是耳聪目明之辈,敏锐地感觉到了态度的变化,仔细一想就明白了原因。
是以,众人对待江迢迢也是越发真诚,暗含感激。
作为多年世家,许家自然不会将自己看作这般重要,蹬鼻子上眼以为自己能帮忙救治人家,就敢肆无忌惮,得意忘形。
若真是这样,许家不知灭族多少回了。
能得其另眼相看,客客气气的,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她们许家对呦呦好,看在呦呦的面子上才会和颜悦色一点。
不然的话,哪有这般的好说话......没有呦呦,只怕另一幅光景了......
许弦月脸上的笑容越发真切。
那江老夫人说的果然没错,这呦呦呀,果然是个小福星。
这般好的人儿,只怕是没有人不会喜欢,除了似那江夫人那般有眼无珠的人......
“对了,呦呦,你的拜师礼都被放在了碧波院中,那院子是母亲专门收拾出来给你的,往后学医的时辰晚了,可以在这边住下。”
“一般来说拜师后要跟着爷爷住在许家的,但因为你是官家小姐,若如往常收徒一般,只怕某些人有些许微词。”
“只是,想到你不同于世俗,爷爷就吩咐母亲也为你备了院子,只说随你心意,你若想住就住,若不住也无碍 ,皆会为你留着院子。”
“还有你的贺礼,若是想放回江家亦或者有别的安排都可。若你信得过许家的话,放在许家也可。”
江迢迢心中忍不住一软,心中越发感激,也明白许家这是为她着想。
毕竟收到的拜师礼,还有宾客们送来的贺礼,皆非一般之物,说不定会招人眼红,怕有人使出手段夺了去......
而许家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自然也不会贪图这点东西。
小姑娘笑嘻嘻地点头,“谢谢姐姐,也谢谢许家伯父伯母们,还有师父,我的东西就放在许家吧,只是要劳累大家啦!”
她不是那种不识好人心之人,原本就纠结不知如何是好。
万万没想到,许家这般体贴地帮她想好了,自是承情。
弦月一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是我们许家的一份子,说什么两家话!再这般客气,我们可是要生气啦!”
作势,就要挠江迢迢痒痒。
江迢迢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痒了,自然是连连求饶。
“好好好,我的错嘛!姐姐我们去找师兄他们吧!”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豪放的声音传来。
“弦月你可真是坏心眼,把我们唯一的小师妹拐走!该罚该罚!”
接着,又是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
“就是就是,小师妹快来,师兄们都想见见你呢!”
两人转头,就见花园门口站着几个人,弦月连连应声。
“好了好了,来了来了。你们可别吓着呦呦妹妹!”
走出花园,不远处的厅堂热闹非凡。
师兄们正聚在一块,谈天论地,分享着这些年走南闯北的所见所闻。
见到弦月和刚刚有一面之缘的小师妹,众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迎上前来。
许老爷子最大的弟子已经是不惑之年(40岁多岁)了,是一个儒雅又谦逊之人,脸上留着长长的胡子,面带慈爱,上前自我介绍。
“小师妹你好,我是大师兄,是师父最大的弟子。名为张啸,拿手的是针灸。我定居在江淮那边,若你有想和我讨论的问题,不管是医道上的,还是其他,都可写信给我。”
“最近我无事,我会在此多和师父聚一聚,听师父说你自有见地,还请小师妹多多指教!”
江迢迢心中一惊。
原来,这就是张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