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兰瞳孔骤然收缩,忽然抚掌大笑:“好个母子情深!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
她踱到暖炉旁,从炭火中抽出烧红的铁钳,“可惜本后最见不得你这般戏码。”
随后铁钳擦着小谦的耳畔插入青砖,腾起的白烟中传来皮肉焦糊的气味。
“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这个变态。”姬莹雪咬牙说道。
“知道吗?你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得罪。”
“为什么?”
“你何德何能,忝居高位,本宫就看不惯你那种故作清高、自以为是的样子,只有你匍匐在脚下,本宫才有一种自豪感和满足感。”
美兰在屋内踱着步,不停的掰着手指头,“让本宫怎么折磨你呢,这可出了个难题,对了,还是先从洗羊皮开始吧。”
姬莹雪一句话也不说,一双愤怒的眼睛死死瞪着美兰。
“别一天到晚老想着反抗,否则这个兔崽子,就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美兰阴恻恻的威胁道。
初冬之际,河水即将结冰,冰冷的河水中混合着细碎的冰凌,姬莹雪单薄的衣衫在严寒中结满冰晶,当她的指尖触碰到河水的刹那,刺骨的寒意如毒蛇般窜入骨髓。
带血的羊皮在浮冰间沉浮,她机械地揉搓着,看着血色在冰水中晕开,恍惚想起去年围猎时,子荔亲手为她系上白狐裘的温暖。
她的十根手指都已冻僵,双脚也已麻木,整个身躯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她不时将两只手放在嘴边,哈一口热气,努力抵御着寒冷。
当她红肿的手指将最后一张皮子晾上木架时,美兰阴恻恻的从后边走来,她手中握着一把刀子,发出惨白的光泽。
“母后小心!”小谦突然大喊起来。
姬莹雪刚回过神来,美兰握着弯刀突然割断绳索,十张浸透血水的羊皮轰然跌落在尘埃里。
随之身后传来恶毒的声音:“我们不用奴隶碰过的皮子,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嫌她脏!”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姬莹雪的心,她用牙齿咬破自己的嘴唇,豆大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努力不哭出来,不让眼泪掉下来。
此时此刻,她想挣扎,她想反抗,怎奈美兰身边有个会法术的女巫,还有那个邪恶的血灵猴,自己苦心饲养的一对血玉蜘蛛,顷刻间成了她们的俘虏,自己的挣扎,反抗能有什么作用呢?况且,小谦是自己的软肋,只要她们不对小谦下毒手,自己也没必要鱼死网破。
此刻美兰还不甘心,又用那把沾着牛油的刀刃拍打着她空洞的鼻梁,“别装的那么可怜,去把祭坛的夜香桶刷干净,不然今天晚上没有饭吃。”
夜幕降临,姬莹雪母子被关进一间阴暗潮湿的小屋,四壁透风,寒气逼人,小谦蜷缩在母亲的怀里,瑟瑟发抖。
姬莹雪轻轻抚摸着小谦的头发,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愧疚:“小谦,有母后在,别害怕,无论多么艰难,都要勇敢的活下去。”
小谦听话的点点头,双手不由紧紧握成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