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呼啸,吹得头发和披风四处飞舞,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
死泽里雾气越来越浓,秦军在死泽中迷失方向,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士卒们相互碰撞,不知该往哪里走。
西羌士卒在巴突的带领下,显得从容许多。他目光如炬,敏锐地辨别着安全的路径。
他赤足踩在草墩上,竹竿般的脚趾深深嵌入腐殖层,每一步都踏得稳稳当当,他脖颈悬挂着用羚羊角制成的测水器,角腔内塞满干燥的沙粒,随着草墩承重力变化,沙粒的流动声成为判断安危的秘语。他侧耳倾听着沙粒的声音,就像一位经验丰富的乐师在聆听优美的乐章,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身后五百名羌卒以浸过桐油的麻绳相连,如同一条黑色的蛟龙,在死泽中蜿蜒前行,他们小心翼翼地跟随着巴突的脚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警惕和坚定,手中紧握武器,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左三步,寻苔纹螺旋处!”巴突嘶哑的嗓音穿透沼泽雾气,尾音未落,最末的士卒已踏错草墩——泥浆骤然吞没他的小腿,食人鱼群在漩涡中聚拢。
它们眼睛血红,闪烁着贪婪的光芒,锋利的牙齿隐隐发亮,但羌人反应迅速,立刻将他拽回。
鱼齿擦过铜甲,溅起一串火星,那名士卒心有余悸,紧握手中的绳索,不敢有丝毫懈怠。
行至沼泽中央,泥潭咕嘟声骤密,腐草下传来巨型生物的蠕动声,如同沉闷的鼓点,敲击着每个人的神经。
巴突将羚羊角浸入泥水,沙粒骤然凝滞——“伏低!”羌人同时卧倒在草墩上,他们的身体紧贴着草墩,大气都不敢出,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
突然,泥浆中浮出长达丈余的巨蟒,鳞甲与泥色浑然一体,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礁石,它的身体粗壮而庞大,每一片鳞片都坚硬如铁,它嗅到活人气息,颚部肌肉鼓动如蛙,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
巴突身躯一震,身后浮现出棘背怪蟒和幽影邪蛭的虚影。
巨蟒狂躁扭动,突然感受到棘背毒蟒的和幽影邪蛭强大的威压,它巨大的身体在泥浆中翻滚,溅起高高的泥浪,然后倏地消失不见。
泥浪溅到羌人身上,他们一动不动,紧紧地趴在草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