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羌城外,四周一片寂静,唯有一些不知名的虫子,在草丛间不知疲倦地鸣叫着,像在诉说着夜的漫长。
斑驳的月光透过树枝的缝隙洒落下来,形成一片片光怪陆离的图案,而在这光与暗交错的地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孤寂。
任丙借着月光定睛一看,原来不是别人,正是子荔。
他慢慢靠过去,轻声问道:“王子荔,还没睡吗?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子荔缓缓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疲惫,他轻轻叹了口气,回答道:“王兄,又要打仗了,睡不着。”说完,他反问道:“你怎么也没睡?”
任丙长叹一口气,声音中带着几分沉重,说:“跟你一样,想的太多,心里堵得慌。”
子荔关切地问:“王兄有何烦恼?”他的眼神紧紧盯着任丙。
任丙眼神不由自主的躲闪了一下,随即又镇静下来,眼中闪过一丝仇恨的光芒,说道:“我与暴秦有血海深仇,不能亲自前往手刃仇敌,真是愧对列祖列宗啊。”
子荔站起身来,走到任丙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王兄不必如此自责,这次我们孤注一掷,与暴秦决一死战,但是后方不能没人啊。相反,只有王兄镇守住大后方,我们才能放开手来全力一搏,这个道理王兄应该明白。”
任丙担忧地看着子荔说:“只是战场乃九死之地,为兄担心王弟的安危。”
“小弟自会小心谨慎,这家中和族里的大事就全托付给你了。”
“王弟放心,为兄自会克勤克勉。”
“想起父王母后双双殉难以及几个王兄战死的惨烈场面,小弟心中就余恨难平,这次孤注一掷,将所有将士全部押上,就是为了报二十几年前秦国的灭族之仇,真想把这些兔崽子统统杀光,以报仇雪恨。”子荔握紧了拳头,声音中充满了悲愤。“为兄不能亲自为父报仇,小弟就代我尽孝吧。”任丙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期待。
“哎对了,听说上次小戟把小坋搡到湖里,这件事小弟向王兄赔不是了。”子荔有些愧疚地说道。
“王弟别往心里去,还是正事要紧。”任丙摆了摆手说。
“两个孩子尚幼,小雪又怀有身孕,今后还得王兄多费心。”
“这你就放心吧,为兄不会让弟妹和孩子受一点委屈。”任丙拍了拍子荔的肩膀。
子荔看着任丙,郑重地说:“如此最好,那就有劳王兄了,王兄先回去休息,小弟还想在这里坐一会。”
“明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做,你也早点休息。”任丙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