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刚过,炽热的太阳高悬天空,黑羌城堡议事大厅内,气氛凝重而压抑,一场关乎部族命运的会议正在紧张地进行。
百族酋长们围坐在一起,表情严肃。任丙、彧庚、郅垚、姬过、黑旋风、吕郢、老马奴姬信、安子、丹、雾一众人等列席会议,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和期待。
子荔目光扫视着众人,他简单明了地将秦国长期以来对羌族的危害,以及义渠使者前来结盟之事告知大家后,说道:“诸位,今天会议讨论的主要内容是要不要与义渠结盟,要不要出兵攻秦的问题,请大家说说各自的看法。”
话音刚落,格尔族酋长叶辰缓缓站起身来,他略有顾虑地说道:“秦国为诸侯各国各部族之首害,这是非常简单明了的事情,只是目前秦国兵强马壮,国力雄厚,他们的军队训练有素,装备精良。而我族势单力薄,兵少将寡,若与其硬拼,岂不是以卵击石?我们族人的生命和未来都寄托在这次决策上,不得不慎重啊。”
子荔见状,赶紧将秦魏交兵,相持半月有余,后方空虚的情况又补充介绍了一下。他接着说道:“如今秦魏相持不下,秦国后方兵力必定空虚,这正是我们的大好机会。如果错过这个时机,等秦国缓过神来,我们将更难以与之抗衡。”
这时,老马奴姬信率先站起来,抱拳说道:“恕老夫多嘴,在下说点自己粗浅的看法。自古羌人一族,想当年,大荔戎国也是义渠戎的分支,而那秦国是东夷的一支,先祖从东瀛迁来,他们的目的就是分化瓦解监视西羌各部族。不曾想那秦非子为周王养马、救驾有功,被周天子封为附庸国而列为大公,秦庄公击败西戎,被周宣王封为西陲大夫,后因连灭西戎二十几族,慢慢坐大,被封为诸侯,成为西羌各族之心腹大患。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秦国的强大是靠屠戮西羌各部族得来的,是吸食西羌各部族而膨胀的一颗痈疮,西羌各部族哪个都想除之而后快。怎奈长期以来西羌各部族居住分散,人口稀少,兵弱将寡,以致被暴秦各个击破。现在秦魏相持,后方空虚,正是弱秦灭秦之天赐良机。老夫的意思是,我族不仅要与义渠结盟,而且要与西羌百族一起共讨暴秦,如果能等到这一天,老夫就死而无憾了。”
姬信的话慷慨激昂,充满了对秦国的仇恨和对部族未来的期望,大厅里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黑旋风猛地站起来,满脸的胡须根根直立,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大声说道:“秦国倒行逆施,天怒人怨,他们夺我城池,杀我百姓,掳我大王,毁我宗庙,末将早就想报仇雪恨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只等大首领一声令下,末将愿率领兄弟们冲锋陷阵,粉身碎骨誓报此仇。”
他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九环大刀,喀哧哧,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丹也站了出来,他的脸涨得通红,气愤地说:“我也感同身受,他们手握生杀予夺之权,掳我为奴,颐指气使,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国仇家恨,老子早就想把他们全部捶死。只要能与秦国一战,我愿意拼死一搏。”
子荔见众人情绪高涨,便将义渠使者的意思说给大家:“义渠目前有雄兵八万,只需我族出兵两万即可。”
然而,多伦老爹却疑惑地问道:“可是我族人口总计不过一万,兵力总计不过五千,何处出兵两万?况且还需要大量的兵器,这可如何是好?”
多伦老爹的话让原本热烈的气氛一下子冷却下来,众人都陷入了沉思。
这时姬墨胸有成竹地站起来说道:“现在百族会盟,每族带兵最少五十,多者达三五百人,目前总人数不少于两三万,如果每族能出兵两百,就有两万之众。而且我们可以在族中挑选年轻力壮的男子进行紧急训练,虽然时间紧迫,但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增加我们的兵力。”
钟养羌酋长且隗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问道:“但凡谋事,必从最坏处打算,方能有最好结果,如果此战失败,又当如何?我们不能让族人白白去送死啊。”
姬过略作思考后说:“此战主要是配合义渠进行,义渠为报仇雪恨、收复城池而战,而我族是为消除秦国东面威胁而战。若能势如破竹,马到成功最好,若不能则速速撤兵,以保我族实力。我们可以提前安排好撤退的路线和接应的人员,确保族人的安全。”
烧当羌酋长格尔可又提出新的问题:“武装这些士卒需要大量的兵器和箭矢,请问从何处而来?我们总不能让兄弟们赤手空拳去打仗吧。”
吕郢站起来回答:“经过三年储备,现在我族拥有刀枪剑戟、盾牌各两万余,箭矢二十万枚,装备两三万士卒绰绰有余。只是这些武器的存放和运输需要仔细筹划。”
白马族酋长乜正接着问道:“现在这些武器都在黑水沟,路途较远,如何运到黑羌城?而且在运输过程中,还可能会遇到秦国的奸细或者其他部族的袭击。”
子荔果断地说:“请姬墨酋长和丹走一趟,率领滨洮族全体士卒和精壮族人前往黑水沟,务必五天内将这批武器尽快运到黑羌城。同时注意防范敌人的袭击,确保武器的安全运输。”
“遵命。”姬墨抱拳领命。
宕昌羌酋长阿归一连串问道:“此战何人领兵,何人指挥,何人为前锋,何人作中军,何人作左军,何人作右军?这些问题关系到战争的胜负,必须提前定好。”
子荔回答说:“此事誓师大会上再作宣布。我们会根据每个人的能力和经验,选拔出合适的将领,带领大家取得胜利。”
党项羌酋长耶木合又问道:“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如果出兵两万,战马又有几何?没有足够的战马,我们的军队在战场上的机动性就会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