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日子里,子荔更加勤奋地学习打铁技艺,在吕郢的悉心指导下,他进步飞快,经过一段时间的忙碌,吕郢接手的这一批兵器全部打造完毕。
子荔小心翼翼地用磨刀石将一件件兵器打磨得锋利无比,又精心为刀剑制作刀鞘,将矛头和戟头稳稳地装上木杆。终于,他学会了锻造刀枪剑戟的全部工序。
不仅如此,在与吕郢的闲谈中,子荔还了解到制作弓弩的基本技艺,他就像一块干涸的海绵,拼命地吸收着各种知识,收获满满。
这一天,子荔正在铁匠铺里忙碌着,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喊:“子荔,快回去,魏老爷叫你!”
子荔心中一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赶紧与吕郢和小小告别,匆匆返回魏府。
还没等子荔走进魏府大门,远远地就看到院内站满了人,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急忙加快脚步走到魏彧跟前,只见大家神情紧张,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忧虑,子荔一头雾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一会儿,只见为首的一人身材高大,身着官服,表情严肃地大声喝道:“子荔是何人?”
子荔鼓起勇气,走上前来,抱拳回答道:“在下便是。”
那人目光冷峻地盯着子荔问道:“你可知罪?”子荔一脸茫然,说道:“在下不知。”
那人冷笑一声说:“现在不知,过一会你自然就会明白。”
说完,那人转过头恶狠狠地对魏彧说:“大胆魏彧,纵容下人闹事,打死打伤三十多人,造成惊天大案,尤为严重的是,你纵容刁民子荔,非法劫持胡鹏大人,逼其签订城下之盟,割地六百亩。按大秦律令,不经大王或郡县同意,双方签约无效,责令魏彧将田地如数退还胡鹏。人犯子荔连杀三人,实属罪大恶极,但念其身份特殊,死罪可免,活罪难消,今发配冀县,立即执行。雍城郡守令。”
魏彧一听,顿时怒目圆睁,上前一步大声喊道:“冤枉!是那歹人胡鹏纵容恶奴赵癞子胡作非为,我等只是正当防守,何罪之有?郡守为何对恶人放纵不管,致使好人蒙屈受冤?”
为首那人面无表情地说:“魏老爷,若有冤屈可赴郡府喊冤,我等只是奉命行事,别让我们为难。”然后转过头来,大声喝道,“衙役何在?将人犯子荔带走。”
话音刚落,两个披盔戴甲的武士走上前来,迅速给子荔戴上脚镣手铐。
子荔心中充满悲愤和无奈,他回头望了一下魏彧,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魏彧走上几步,眼中满是担忧,说道:“子荔,你多保重,本老爷一定会想办法将你救出。”
子荔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心有不甘的缓缓向外走去。
从雍城至冀县有上千里路,一路上山高路远,道路崎岖不平,人烟稀少。
此时正值冬天,天气寒冷至极,滴水成冰,子荔身戴脚镣手铐,在两个衙役的押送下,一步一步艰难地前行,每走一步脚镣就发出刺耳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他的痛苦。
寒冷如一头猛兽,无情地吞噬着世间的温暖。发配的路上,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天地间一片银白。
子荔身着单薄的囚衣,那粗布麻衣在这凛冽的寒风中,像无数把小刀割在他的身上,他冻得嘴唇发紫,牙齿也止不住地上下打颤,手脚也早已冻得麻木,头发和眉毛上挂满冰霜,宛如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