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金错银的鹿卢剑突然出鞘半尺,寒光映得嬴仲面色惨白。
“郎中令。”剑尖转向姬武,“汝子既已无恙,着罚俸三月修葺太傅院。”剑锋回转间,嬴仲额间已沁出汗珠:“廷尉教子无方,即日起闭门思过,朗诵三百遍《秦誓》,今后勿再有此等琐事扰朕清听,退朝。”
宝剑归鞘之声惊起殿外青雀,群臣再拜时,嬴欣已消失在九华帐后。
殿内一片死寂,群臣皆俯首听命,唯有嬴仲起身时,目光阴鸷地扫过姬武,而姬武则死死攥着那蛇盒,指节发白……
暮色将雍城西巷染成一片琥珀色,青铜剑鞘与鹿皮靴的摩擦声惊起檐雀,姬墨攥紧手中竹简,看着被姬庄揪住后领的嬴回——这小子衣襟上绣的“嬴”字纹样,与廷尉府门前的匾额一模一样。
“嬴回!”姬庄的五指深深掐进少年发髻,鹿皮靴碾过青砖上的秦律碑文,“听说你经常欺辱我弟姬过?”他故意加重语气,“还有上月还在太傅院与他决斗,现在又放蛇咬他,胆子不小,是不是活腻了?””
“放屁!”嬴回脖颈青筋暴起,却故意挺直脊背,“凭空构陷!”
他瞥见姬墨扔来的木盒,瞳孔骤然收缩——盒面“嬴”篆文在夕照下泛着血光,正是三日前毒蛇伤人案的证物。
“且,这个算证据,它会说话吗?上面刻了我的名吗?”
“没有证据,大王为何要让你朗诵三百遍《秦誓》?”
“小爷愿意,与你何干?”嬴回不屑的说。
姬庄咬牙切齿的说:“嬴回,任你百般抵赖……?”他的掌心骤然发力,将嬴回按在“孩童不可嬉闹”的律令碑上,指甲掐进他的肩胛,“今后若敢再欺负姬过和小雪,看我哪天不弄死你。”
“来啊,咬我啊,有本事朝老子这里打。”嬴回拍着胸脯挑衅道。
暮色渐浓时,姬墨咬着牙说:“小子,不要太嚣张,人狂没好事,犬狂挨石头,你好自为之,姬庄,我们走。”
“别走,你还没打我,求你快来虐我啊。”后面传来嬴回不依不饶的声音。
姬墨捡起木盒,轻抚盒沿:“那老贼的蛇毒,可比这竹叶青狠多了,咱们走,今后别再给阿爹找麻烦。”
于是两个人转身离去,通过这几次的斗争,他们终于换来了太傅院三年苦读的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