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荔有些害羞地站在那里，双手局促地绞着衣角，茂才笑着将他拉到水桶边，慢慢帮他脱去那破旧不堪的衣服。
子荔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洗过澡了，浑身又脏又痒，可是没有一点办法。
以前在王宫里，冬天十天半个月，夏天每一两天那些宫女都会给他洗澡，现在回想起来，恍如隔世。
他慢慢走过去，双手抓住桶边，抬腿迈进木桶之中，随之温暖的水花瞬间包裹住幼小的身体，他快乐的像条鱼一样，两只小手轻轻拍打着水面，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过了一会，茂才手拿一块棉布走过来，弯下身来，给他搓洗身子，茂才发现他的皮肤光滑细腻，细若凝脂，心中顿时充满了无限怜爱。
他抚摸着子荔稚嫩的皮肤，两只眼睛有些湿润，暗自思忖，如果自己的儿子现在还活着，说不定孙子也该这么大了。
他一边用棉布小心擦拭着子荔的身体，一边轻声说道：“孩子，以后就跟着我好好过日子，我不会亏待你的。”
子荔微微红着脸，点了点头，感受着茂才温暖而又轻柔的动作，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茂才一面轻柔地给子荔搓着澡，一面问道：“孩子，你是哪里人？”
“我是大荔戎国人。”
子荔一边享受着温暖的水，一边回答道。
茂才点了点头，继续给子荔洗着澡，接着叹了一口气道：“真遭罪，这么小的孩子，就出来服侍人家，不知爹娘会有多心疼。”
“老爹，不要紧，我父母都死了，现在我是个孤儿。”
“孤儿？”茂才怔怔地望着子荔，口中发出一声哀叹：“你父母怎么死的？”
“去年秦国征讨大荔戎国，将大荔戎灭国，我父母被杀，我然后成为俘虏，我走了好远好远的路才来到这里。”
“老夫乃蜀国人，二十几年前秦国征讨蜀国，攻占南郑，老夫被掳为奴，现在这里也剩下我一个人了。”
“老爹，等将来我长大了，让我来好好照顾你。”
“今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还是活一天算一天吧，刚才这些事情再不许说，也不许说自己是大荔戎人，否则会有杀身之祸。”
“老爹，我该怎么说？”
“就说自己是个孤儿，被好心人收留才活到今天。”
“如果确实有人问我是哪个地方的，我该怎么回答？”
“就说自己小，不记得了。确实有人刨根问底，就说自己是雍城人。”
“谢过老爹，小子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