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宽敞的手工作坊里,上百辆纺车整齐排列,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纺车阵。
这种手摇纺车,也称軠车、纬车和繀车,由木架、锭子、绳轮和手柄四部分组成,每架纺车旁,都坐着一名来自大荔戎的女子,她们的眼神中充满疲惫和无奈,但手中的动作却依然熟练而迅速。
只见她们一手捏着棉花,一手摇着纺车,随着纺车的不停旋转,吱吱呀呀的声音不绝于耳,一条条又细又长的纺线从她们的手下扯出,然后被缠绕在锭子上。
秋月和阿满都被分配到这里纺线,旁边是弱小的子荔,同其他人一样,她们成为了秦国的奴隶,从此开始漫长的非人生活。
子荔尽管年龄小,但他十分懂事,一刻都没闲着,他先将棉花扯成条,有时候棉花太硬,用劲打了之后,就会板结,不易撕开,但子荔从不抱怨,总是耐心地将扯好的棉花一绺绺递到秋月或者阿满的手里。
她们这样没日没夜地干活,每天都要劳作五六个时辰以上。白天他们冒着瑟瑟寒风,在风吹日晒中辛勤劳作;夜晚他们在昏暗的豆油灯下忙碌,眼睛肿成了桃子,腰也直不起来,人直接变成一台纺线的机器。
旁边是严密监视的秦兵,他们如同恶狼一般,不许奴隶们交头接耳,不许他们四处走动。
一旦纺车停下,冷不丁就会有一条毒蛇般的皮鞭凌空而下:“你们这些彘猡,该死的奴隶,再偷懒,就扒了你们的皮。”
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默默承受着无尽的煎熬。
一天,大家正在聚精会神地纺线,突然一名秦兵大声喝道:“你们都打起精神来,县尉马上就到来检查,一旦发现有谁偷懒,会被狠狠处罚。”
所有人心里不由一惊,随即都直起腰来,全神贯注地劳作起来。
时间不大,县尉赢钲身穿盔甲、手握皮鞭,在一队士卒的簇拥下,来到大家面前。
他露出一副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神情,围着整个场地转了一圈,然后大声喊道:“冬天即将到来,接上边命令,士卒需要御寒的棉衣,所有人都要动作加快,每人一天要出二十锭线,完不成者不得食。”
所有人听后都默默无语,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动作,只有吱呀的纺车声诉说着自己的不幸。
县尉目光逡巡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阿满的身上:“你,过来,本将给你安排一项新的任务。”大家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望向县尉。
县尉以鞭作指,喊道:“就是你,过来。”阿满意识到是在叫自己,只好停下手中的活计,无奈站起身来,走向县尉。
县尉走在前面,阿满走在后面,四周都是手持利刃的秦兵。
阿满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
一会县尉走进跟前的一座房子,这是秦兵值守的场地,县尉走进房子,里面的士卒急忙跑出。
阿满走进房子,只见这是一座兵营,四周挂满刀枪剑戟,左边是一张简易行军床,中间是一盆炭火,发出暗红色的火光,整个房间比较暖和。
县尉见阿满走进来后,立即锁上房门,气势汹汹的说:“除衫。”
阿满吃惊的问道:“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