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荔戎国都城,近日来仿佛被一片无形的阴霾所笼罩,厚重的黑云压在城廓之上,整个都城的空气变得压抑而紧张。
城中的百姓人心惶惶,平日里热闹的街道变得空旷而寂静,人们行色匆匆,眼神中透露出掩饰不住的恐惧与焦虑。
全副武装的士卒们迈着整齐而沉重的步伐在街道上巡逻着,铠甲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他们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冷风呼啸着穿过大街小巷,发出尖锐的声响,几只乌鸦站在光秃的树梢上,“呱呱”叫个不停,刺耳的声音更增添几分凄凉与不祥的氛围。
在空寂的王宫内,一场父子间的对话仍在凝重的气氛中继续着。
“父王,你为何要问木头的根梢和犁牛头尾的问题呢?”子荔不解地问道。
晟癸看着儿子,缓缓说道:“你脚下的这片土地,承载着的是最底层百姓,你的心要与他们紧紧相连,无论何时何地,都要脚踏实地,而不能像那犁牛尾巴翘上天。同样的道理,只有树根深扎地下,树木才能茁壮成长。”
“儿臣明白了。”子荔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你过去,走到父王那辆銮驾跟前。”
子荔不明就里,蹦蹦跳跳地走到銮驾跟前,一双小手紧紧抓住车轮,喊道:“父王,这是让我做什么呢?”
“你看一下,你比车轮高还是比车轮低?”
子荔踮起脚尖,淘气地回答:“看,父王,我比车轮还高。”
“把鞋子脱掉,再比一比高低。”
子荔按照父王的要求,迅速脱掉所穿的鞋,高兴地喊道:“看父王,这次我与车轮一样高了。”
国王晟癸无限怜爱的看着子荔,语重心长地说:“记住,危急时刻把鞋脱掉,不要翘起脚尖,这一点非常重要,记住了吗?”
“儿臣记住了。”
“最近秦军正在调集大军,不知会将矛头对准谁,父王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秦国是要来征讨我们吗?”
“现在还吃不准。”
“父王,我们为何不能像兔子一样逃掉?”
晟癸看着幼小的子荔,苦笑着说:“逃,能逃到哪里去呢?天下之大,如今又有哪里是我们的容身之所。如果逃到晋国,秦国誓不罢休,必定会向晋国兴师问罪。晋国如果不交出我们,势必引起秦晋两国交战,到时候城门失火,遭殃的还是百姓。如果晋国经受不住秦国的威胁,就会将我们交给暴秦,到时候我们仍难逃一死,只会徒增折辱而已。况且,几百年来,我们的族人都在这里,我们的亲人都在这里,要死,也要堂堂正正战死。”
“我们的将士都准备好了吗?”
“每个人都抱着与大荔戎国共死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