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外面的搜捕风声似乎稍微缓和了一些,但紧张的氛围依旧弥漫。
马东和阿卜杜勒在这与世隔绝的暗室中,进行了更深入、更具体的交流。他们不再仅仅是潜在的合作者,更像是在共同绘制一幅跨越重洋的宏大蓝图。
阿卜杜勒展现了其作为古老家族代表所具备的渊博知识和缜密思维。
他铺开一张虽然简陋但关键信息清晰的手绘海图,上面标注着从阿拉伯海经印度洋,过马六甲海峡,直至南海、东海的航线。
“你看,这是我们的传统航线。郑家的势力主要集中在东海和日本方向,对于南洋以西,他们的控制力相对薄弱,尤其是在印度洋,那是我们和葡萄牙人、荷兰人角逐的舞台。
我们可以避开郑家的主要巡逻区,从印度西南岸的柯钦或果阿获取最上等的硝石,那里的硝石纯度极高。”
阿卜杜勒指着海图说道。
看着马东好像是不太明白,他继续详细解释道:“船只方面,我们家族拥有适合远洋航行的阿拉伯三角帆船,这种船吃水浅,速度快,逆风航行能力强,非常适合进行灵活的长途贸易,也易于躲避追捕。
我们可以组织三到五艘这样的船只,组成一支小型商队,悬挂波斯或印度的旗帜作为掩护。”
马东仔细聆听着,他对航运不是很懂,但在泉州时间长了,多少也知道点。
他关心的是安全问题。所以,他仔细想想问道:“航线安全如何保障?沿途的葡萄牙人和荷兰人,以及南洋本地的海盗,都是不确定因素。”
“问得好。”阿卜杜勒赞许地点点头。他神秘的一笑说道;
“我们与印度沿岸的一些土邦王公、波斯湾的阿拉伯酋长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可以获得补给和一定程度庇护。
对于葡萄牙人和荷兰人,我们更倾向于通过缴纳一定的‘通行费’或进行部分商品交易来换取安全通过。
至于海盗……,我们自己,有时候也需要扮演类似的角色以保护自己。我们的水手,不仅是商人,也是经验丰富的战士。而且,如果未来能装备上贵方的火器,我们的自卫能力将大大增强。”
马东心里暗吃一惊,说郑芝龙是海盗不假,这帮阿拉伯人、葡萄牙人、荷兰人无一例外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打不过就做贸易,打得过就抢!
“阿卜杜勒先生,按照你的说法,好像风险不大啊!”马东回了一句,带着明显的疑问。
这个时候,只要是脑袋瓜子不进水的,个个都知道远洋海运风险极大。
阿卜杜勒的脸难得红了一下,他也不再隐藏了,直接说:“最大的挑战在于回程。运载着山东的货物返回西方,利润巨大,但也更容易被各方势力盯上。我们需要规划更加隐秘的航线,甚至可能需要在中途的某些隐秘岛屿进行货物中转和分装。”
马东则将山东方面的情况,有选择性地向阿卜杜勒进行了介绍。
“我们登州港已经开埠,盛况空前。荷兰人、葡萄牙人、日本人都已经闻风而至,满载而归。
至于我们沧州军的火器,绝对的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