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随我踏阵!(2 / 2)

所有人都挣扎着扑向城墙东侧!他们看到了!看到了那如林的旌旗!看到了那钢铁的洪流!

死寂的城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混合着哭嚎与呐喊的狂潮!

“刘爷!是刘爷!”

“杀鞑子!报仇啊!”

“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刘体纯一身玄甲,端坐于踏雪乌难马之上,立于刚刚构筑完成的炮兵阵地前。

他面容冷峻如铁,目光如同出鞘的利刃,扫过远处清军混乱的阵列,最后定格在沧州城头那面浴血的残旗上。

七日血战,孤城死守,他的兄弟,他的兵,他的民…用血肉筑起了这道屏障!

“目标!清军前阵楯车及重甲集群!”

刘体纯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铁交鸣的杀伐之气,清晰地传入每一个炮长耳中。

“虎踞炮,佛郎机,重磅霰弹!三轮急速射!给老子——轰开一条血路!”

“得令!”

令旗狠狠挥下!

轰!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炮声瞬间压过了天地间所有的声音,如同九天怒雷在平原上炸响!

数十门虎踞炮率先发出怒吼,沉重的炮身猛地向后坐去,腾起巨大的硝烟!炮口喷出的不是单一的炮弹,而是致命的钢铁风暴!无数核桃大小的铅丸、碎铁,被火药狂暴的力量推动,形成一片肉眼可见的、扇形的死亡金属云,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扑向清军仓促推到阵前的楯车群和后面集结的重甲步兵!

噗噗噗噗噗——!

密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撞击声、穿透声、碎裂声连成一片。

看似坚固的楯车厚木板,在近距离霰弹的攒射下如同纸糊般被洞穿,木屑如同爆炸般四散飞溅!

躲在楯车后的清兵如同被无形的巨锤迎面砸中,厚重的棉甲瞬间被打成筛子,血雾混合着碎肉猛烈喷溅!

重甲步兵的锁子甲和铁叶甲也无法完全抵御如此密集的动能冲击,甲片扭曲变形,嵌入皮肉,惨叫着成片倒下!

清军阵前,瞬间被清扫出一片血肉模糊的死亡真空!

虎踞炮的怒吼余音未落,更加急促尖锐的爆鸣已然接上,佛郎机炮的子铳更换快如闪电,炮手们动作娴熟得令人眼花缭乱。一枚枚预装好的炮弹被塞入炮膛!

砰!砰!砰!砰!砰!

声音更加尖锐短促,射速极快!

炮弹划着低平的弧线,狠狠砸入清军阵型稍后的弓箭手队列和正在试图调动的骑兵预备队中!

轰隆!轰隆!轰隆!

预置的碎铁片如同死神的镰刀,呈放射状向四周疯狂切割!

战马凄厉的嘶鸣,士兵惊恐的惨叫,残肢断臂混合着泥土飞上半空!

清军原本就混乱的阵型,被这精准而猛烈的炮火彻底打懵、撕裂!

远处,清军的红衣大炮也响了,高速砸入的实心铁球,也在刘家军阵型中犁出几条血路。

但红衣大炮在野战中威力并不大,一是射速慢,二是杀伤有限。

就在清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毁灭性炮火炸得人仰马翻、阵脚大乱的瞬间,运河岸边的平原上,一道钢铁洪流已然成型!

“刘”字大旗之下,是刘体纯麾下最精锐的两千余骑兵。

他们人披铁甲,马覆链甲或厚毡,长矛如林,马刀雪亮!经历了卫河湾大捷的洗礼,此刻杀气冲霄!

刘体纯猛地抽出腰间长刀,刀锋直指清军那已被炮火撕开巨大缺口的中央本阵,发出一声震动四野的长啸:

“儿郎们!随我——踏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