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带刺的铁壁(2 / 2)

任你浸透了水,在特制的猛火油面前也迅速燃烧、碳化。

一辆辆盾车变成了巨大的火炬,熊熊燃烧。拖拽的健牛受惊,疯狂地拖着燃烧的残骸乱冲乱撞,将清军的阵型搅得更加混乱。

“虎蹲炮!佛郎机!链弹霰弹!目标——攻城塔楼!放!”

“轰!轰!”

沉闷的炮声响起,特制的链弹呼啸而出。

沉重的铁链如同巨蟒,狠狠抽打在笨重的攻城塔楼木质结构上,木屑纷飞,塔身剧烈摇晃。

霰弹则如同暴雨,横扫塔楼上露头的清兵,惨叫声后噼里啪啦坠落。

一座塔楼被链弹击中关键支撑,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轰然倾塌,将下方躲避不及的清军压成肉泥。

“弓箭手!压制!压制!”鳌拜目眦欲裂,疯狂嘶吼。

清军弓箭手仓促放箭,乌泱乌泱的箭雨泼向城头。

然而,早有准备的刀盾营立刻举起厚重的盾牌,在火铳手和掷弹兵头顶形成严密的防护。

箭矢钉在盾牌上,发出密集的笃笃声,却难以造成有效杀伤。

德胜门城头,俨然成了一个死亡流水线。

火铳手轮番齐射,三段击的节奏如同死神的鼓点,毫不停歇地收割着盾车后暴露的重甲步兵生命。

掷弹兵如同不知疲倦的投石机,将致命的掌心雷和燃烧的火油雷精准地投入清军最密集、最要害的地方。炮位则精准打击着清军的大型器械和后方指挥节点。

鳌拜引以为傲的攻坚铁流,遇到刘体纯精心布置、层次分明、火力覆盖无死角的现代化防御体系,撞得头破血流。

盾车化为灰烬,重甲步兵成片倒下,弓箭压制无效,塔楼被毁……不到两个时辰,德胜门下已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正白旗最精锐的重甲步兵,几乎被这钢铁与烈火的洪流生生打光。

残存的清军士气彻底崩溃,哭喊着向后溃逃,任凭鳌拜如何斩杀督战也止不住颓势。

两千多具穿着正白旗号衣的尸体,成为了这片焦黑土地上最刺眼的注脚。

这是一场不对称的战斗,双方在理念、武器运用上存在着巨大的代差,注定了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同一时间,安定门外。

胡国柱站在一处土坡上,脸色凝重地遥望着德胜门方向那冲天的火光、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爆鸣。

他派出的斥候带回了令人心悸的消息,鳌拜的攻势如同撞上铁壁,损失惨重,正白旗精锐步兵几乎被打残。

胡国柱倒吸一口凉气。他麾下这三千关宁军步骑,是他的命根子,也是未来在满清主子面前安身立命的资本。他可不想像鳌拜那样,把本钱砸在这座明显是硬骨头的城门下。

“传令!前队试探性进攻!遇到强力抵抗,立刻撤回!不得恋战!”胡国柱沉声下令。

关宁军这么多年,从来都不打硬拼兑子的战斗。

那是人傻,不符合他们这群职业军人的处世哲学。

养寇自重、拼命向皇上要银子,然后大家上下其手,袋袋平安才是他们的人生哲学。

就算现在降了清军,他们也不会真的拿命来拼。

命没了,银子、女人还有什么用?

关宁军的进攻显得畏首畏尾。步卒推着简陋的盾车,在弓箭掩护下,小心翼翼地进入那片瓦砾场。

然而,他们刚一露头,就遭到了城头精准的火铳点射和零星的掌心雷袭击。

几支长长的火箭落下,又引燃了几处预设的燃烧瓶陷阱。

关宁军象征性地抵抗了一下,丢下几十具尸体,便迅速缩了回去,任凭军官如何催促,也不肯再向前一步。

胡国柱看着这一幕,非但没有恼怒,反而暗自松了口气。

他远远望着安定门城楼上那面“刘”字大旗,眼神复杂。

这座城,这个姓刘的守将……太邪门了!

他胡国柱,不玩了,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