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洛瑾的神色也瞬间沉了下来。
于他而言,活在这世上属实没什么意思,若非安宁如一道光劈开他灰暗的人生,他早已死在某个无人问津的寒夜。
安宁不可以出事。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他心头轰然炸响。
心念电转间,不等安宁细想,他便俯身将她打横抱起,毫不犹豫地迈出池子,走向春凳。
路过案几时,他顺手从托盘里扯出锦帕,将安宁纤细的身子,紧紧包裹,不让她受凉。
“安宁,正事要紧。”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人,清越的声音裹着化不开的温柔:“你何时想要,我便何时在,只要你开口,我必来。”
安宁抬手轻轻摩挲着他湿漉漉的墨发,指尖划过他微凉的耳廓,意犹未尽地望着他眉眼间未散的侬丽,在他脸颊上印下一个带着水汽的轻吻:“晚上,别走了…”
乌洛瑾为她擦拭水珠的动作顿了顿,眼睫颤了一下,喉间轻轻一滚,半晌滚出一个沙哑的“嗯”字。
安宁唇角弯起满意的弧度,心安理得地靠在他怀里,享受着少年小心翼翼的服侍,姿态又恢复了惯有的慵懒骄矜。
等乌洛瑾为她擦干周身水珠,她才从春凳上起身,赤脚踩上绵软的织金地毯,指尖勾起托盘里的亵衣,慢条斯理地穿上。
穿戴整齐后,她转头看向一旁正默默收拾自己的少年。
眸光缓缓下落,指尖轻轻点了点,继而才弯了弯唇:“收拾干净了,便一起出来吧。”
说完,她转身往外走,徒留下乌洛瑾浑身如遭电击,僵立在原地。
她点那两下,险些将他的魂点飞。
她是懂得,如何让他难以自持的…
……
屋外廊下还飘着细雨,太子急得在原地踱来踱去,显然是焦灼到了极点。
正要再次抬手敲门,就见门开了,安宁一脸不耐的走了出来。
她睨了眼太子弟弟,语气不善:“说吧,什么事这么急?若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仔细着你的皮!”
太子见她穿的单薄,下意识便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一边为她搭上,一边急吼吼的问道:“皇姐,我且问你,你平日里是不是时常感觉到,有一阵阵钻心刺骨的寒意从骨髓里冒出来?
哪怕是在正午或是温暖的屋里,这寒意也会突兀的出现,与周遭暖意格格不入,哪怕喝热水、加衣被也只能略微缓解,却无法根除?”
安宁脸上的不耐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
穿到这具身体里已有大半个月,她的确总感觉冷。
穿越前,她尤爱那种轻盈灵动之美,所以哪怕是数九寒冬,她穿的也不会很臃肿。
换言之,她已经冻习惯了。
可这具身体的冷,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滞涩感。
她先前只当是原主自幼娇养、体质孱弱,从未多想,可听太子这语气,这寒意竟不是体弱那么简单。
见她垂眸沉思不说话,太子略显焦急的挠了挠头,又问:“皇姐,那你最近可有感觉胸腹、关节等处有冷痛之感,痛感如针刺,又如被冰凌贯穿?
每当疼痛发作时,是不是以暖物热敷能好受些,可一移开,疼得就更厉害?还有这种痛,是不是每天午时都会急剧加重,难以遏制,仿佛血液都要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