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呼吸渐渐灼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
两人距离近得只消微微俯身,便能唇瓣相触。
就在这瞬间,安宁忽然抬手,微凉的掌心轻轻覆上他的额头,眼底尽是纯粹的关切,清澈的不染一丝杂质。
“陆公子,你的伤可是还没好透?怎的脸颊这样红,这样烫?”
她声音软绵,带着点懵懂的疑惑,陆清商喉间一哽,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
他眼底掠过一丝无奈又宠溺的笑意,随即抬手,轻轻握住安宁的手,浅浅弯唇:“臣的伤已无大碍,只是车内炭火太足,臣感觉有些闷热,所以红了脸颊。”
安宁恍然大悟般点头,顺势从暧昧的距离里抽身,懒懒靠到窗边,抬手轻轻掀开车帘一角。
车外裹挟着湿气的冷风瞬间灌了进来,冲淡了车厢内暧昧的气氛。
她侧目,看着陆清商,满眼温柔:“陆公子,这样可好些了?”
鼻尖的甜香被冷风吹淡,陆清商眸色愈发幽深,但嘴角笑意不减:“嗯,好多了,多谢殿下…”
……
不知不觉间,圣安寺已近在眼前。
天色虽已大亮,却依旧昏沉得厉害,山间水雾氤氲,天地间浸着一片灰蒙蒙的混沌,连阶前的草木都笼在朦胧纱雾里,透着股清寂的禅意。
“咚!”
古刹的钟声撞破山间烟雨,声如滚雷,涤荡尘寰。
沙弥们身着素色僧袍,缓缓推开大殿的每一扇门,让清冽的山风涌入。
执事僧以杨枝蘸取琉璃碗中的净水,遍洒殿宇台阶,涤尽尘秽,为法会开启一片清净梵域。
陆清商与安宁并肩来到大雄宝殿外时,殿外已站了不少人。
其中不乏一些安宁熟悉的面孔,比如——
温言和齐云舟。
世家大族之间多少有点沾亲带故,这二人同在受邀之列,安宁并不奇怪。
几乎在她出现的刹那,那两道目光便也同时落在了她身上。
不同于齐云舟的炙热,温言神色淡漠,看向她的目光冷得像寒潭里的冰,清清冷冷,仿佛在看一个陌生的过客。
直到他的目光落在安宁腰间系着的那块白玉上时,他古井无波的眸子才有了一丝颤动。
她竟将他的玉,随时戴在身上。
周遭众人见了安宁,纷纷上前见礼。
只是众人面上虽一片和睦,可暗地里,不少人的目光却在安宁、齐云舟与陆清商三人之间来回打转,眼底藏着探究与八卦。
齐云舟与安宁成亲三日便和离的消息,在遍京都传的沸沸扬扬。
再加上这些日子,安宁一时与楼家庶子共乘一骑打马球,一时于朝堂之上救北疆质子于危难,京都上下关于她的流言蜚语,早已传得满城风雨。
此刻看到她与陆家公子一同出现,二人看起来还非常熟稔,众人纷纷嗅到了一丝微妙的火药味,忍不住悄悄打量起齐云舟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