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唇轻启,声音压得极低,裹着蜜似的旖旎,只够他一人能听见:“回梅林轩等着,我很快就来,乖…”
乌洛瑾没应声,只垂着眼,耳尖却红得愈发明显,连耳廓都染了层薄粉。
看着安宁跟着高公公与太子远去的背影,他缓缓直起身,像片被风卷落的素叶,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大殿。
……
不多时,安宁姐弟二人来到乾清宫。
进到殿中时,齐云舟已经站在了里面。
见到安宁,他眼底翻涌起晦涩难明的复杂情绪,只一瞬,这情绪便被他死死压住,未曾泄露半分。
他面色如常的拱了拱手:“见过二位殿下。”
安宁眼尾轻轻扫过他,唇角勾了下却没说话,只转向御座上的皇帝,躬身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往日里见她这般行礼,皇帝早笑着摆手让她免礼,今日却只端坐在龙椅上,连眼神都没抬。
殿内气氛压抑的紧。
安宁眸子一转,想着皇帝或许还在气头上,便没有抬头,态度显得愈发恭敬。
须臾,皇帝终于抬眼,目光落在她身上。
瞧着她这副小心模样,他冷笑一声:“别在这儿装巧卖乖,说吧,七夕那晚,你姐弟二人都在干什么?”
虽是问句,但这语气里的凌厉倒更像是明知故问的责问。
安宁眉心一沉,余光瞥向一旁的齐云舟。
七夕那晚,她只在朱雀广场碰到过他,难不成是他在父皇面前说了什么?
不就是七夕那晚她选了纯情小狗将他撇下,他还挺怀恨于心,特意跑来告状!
感受到安宁的目光,齐云舟眼底掠过一丝异样,这异样里还夹杂着一些晦涩的深意。
安宁眉头拧得更紧,只觉得莫名其妙。
什么鬼眼神?
看她被父皇训,他很得意?
“回禀父皇,刚刚皇姐已经说过啦……”一旁的太子胸膛挺得笔直,一脸正气地往前半步,刚刚开口便被安宁轻轻扯了扯衣袖打断。
“笨蛋,父皇已经知道我们在撒谎了。”
她没好气地睨了太子一眼,眼底却藏着点无奈的疼惜。
帝后是少年夫妻,几十年情分深厚,对他们姐弟俩向来疼宠过甚,以至于将原主养成了只知赏花逗鸟的绵软性子,把太子教成了这般直肠子的憨模样。
太子这般纯良,日后登了帝位,岂非要被有心之人耍的团团转。
太子被她一句话唬得愣在原地,眼神发懵,一瞬过后才反应过来姐姐话里的意思。
他脸上顿时浮现起惊慌。
父皇知道了?
完了完了,这可是扰乱朝堂的欺君之罪啊!
殿中的安宁悄悄瞥了眼御座上的皇帝,见他虽没说话,眼底的冷意却淡了些,便小心翼翼的开口道:“父皇,儿臣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