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书中所写,此时的齐云舟因原主得了厌女症,所以七夕并未上街。
怎么?
和离就有心思上街了?
她垂眸看向楼月白,指尖捻了捻袖口上的暗纹,眸光微闪。
有意思,倒是不知道,这一次,这只总是克制守礼的纯情小狗,会不会轻易就松口。
显然,楼月白不会。
他指节骤然攥紧,眼底翻涌的厌恶与戾气几乎要溢出来,连呼吸都沉了几分。
轻吐一口浊气,他手腕一翻挣开了齐云舟的钳制,力道带着几分狠劲,继而微微侧目看向齐云舟,浑身透着刺人的锋芒:“你有什么资格送殿下回府?”
他弃她如敝履,如今又凭什么来抢?
那日她在凉亭里独自喝酒,指尖攥着酒杯都在抖的脆弱模样,此刻猛地撞进楼月白脑子里。
心口像被细针戳着,钝疼一阵紧过一阵。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里像炸起了无形的火星,连周遭歇脚人的低语都没了声,只剩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沉滞。
齐云舟喉结滚了滚,声音哑得像磨过砂石,却仍不肯松口:“她…曾是我的妻子。”
楼月白气笑了。
一贯洒脱的人,此刻吐出的话却显得尤为刻薄:“是啊,只是曾经啊,既已和离,如今又凑上来装什么关切?难不成看殿下身边有人护着,心里不自在了?”
这话像根针,精准扎到了齐云舟最痛的地方。
他喉结猛地滚了滚,像是有团热铁堵在嗓子里,指节攥得泛白,半晌没挤出半个字。
倏地,他抬眸看向楼月白,眼底多了一丝冷意:“你又有什么资格护她?莫不是忘了自己国公府庶子的身份,竟也敢肖想公主殿下?”
“庶子”两个字,他咬得极重,像淬了冰的刀子,狠狠剜在楼月白的心上。
少年脸上的嘲讽瞬间僵住,指节攥得发颤,俊朗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得通红。
是啊,他只是个庶子,的确配不上安宁…
空气骤然凝住,连吹过的夜风似乎都停了。
周遭零星歇脚的人早觉出不对,默默往远处稍了稍,唯恐被波及。
气氛僵硬,连气压都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安宁睫羽轻颤,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
一个是浑身带刺的桀骜少年,一个是冷硬如铁的沙场将军。
两个皆是心气高到拔尖的人,再吵下去,怕是真要动手。
她倒不是怕见血,只是这样的“好戏”,关起门来看才尽兴。
再者,齐云舟毕竟年长几岁,更能沉得住气,先动手的肯定是楼月白。
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打一个孩子,那不是手拿把掐。
此时此刻,安宁并不想看到纯情小狗那张赏心悦目的脸受伤。
念头转完,她垂下头。
再抬头时,她眼角已漫开一层浅浅的氤氲水光,睫羽湿漉漉地颤着,声音软得像浸了水的棉花:“你们…不要再吵啦…”
话音落下时,安宁还轻轻拽了拽楼月白的衣袖,指尖微颤,带着点怯意,瞬间打断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