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在向本宫示好(2 / 2)

少女微扬的唇角噙着恶劣的笑,眼尾却挑起惊心动魄的弧度,美得如同淬毒的罂粟,明艳之下尽是索命的陷阱。

“嬷嬷她……”少年呼吸骤然凝滞,被她唇畔那抹恶劣的弧度攫住心神:“嬷嬷她并未痊愈,也并未洗刷冤屈。”

安宁漫不经心道:“我只答应你,宣太医救她性命,何曾许诺过痊愈与洗刷冤屈?”

她忽然倾身,步摇的流苏扫过少年紧绷的下颌:“不过……若你愿再添个筹码,本宫倒不介意再帮你一次。”

乌洛瑾看着近在咫尺的朱唇,忽然想起北疆草原上的传说:最艳丽的毒蘑菇往往生长在最危险的悬崖边缘。

他眼底翻涌着被戏弄的屈辱,半晌,终是闭了闭眼,将喉间血气咽回:“你还想要什么?”

安宁伸手轻轻勾住少年腰间那根略显陈旧的丝绦。

乌洛瑾喉间滚动,垂落的睫羽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颤动的影,宛若濒死的蝶翼。

“随我回公主府…”安宁气息如兰,略过他耳际时,带着温热的潮意:“待到沐浴之时,我再告诉你…”

少女玉指轻轻扯动腰带,令少年不得不俯身靠近:“我想要什么…”

少年被迫仰头,喉结在阳光下滚出破碎的弧度。

安宁指尖仍勾着那缕丝绦,引着乌洛瑾踏出房门。

守在院中的雪香抬眼望来,瞳孔猛地一颤,险些没有站稳。

她立即垂首敛目,将震惊压入眼底,快步上前轻声道:“殿下,宫门守卫刚来禀报,说齐将军已在宫门外等候多时。”

安宁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丝绦,眼尾都未抬:“让他等着。”

她侧首吩咐:“挑两个稳妥的人来照看嬷嬷,再遣个人回禀母后,就说乌洛瑾本宫带走了。”

日光洒在相携的身影上,将那缕勾连的丝绦照得发亮,雪香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久久未能回神…

……

宫门外,齐云舟已在渐毒的日头下立了多时,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焦灼。

安宁为何迟迟不出?

莫不是她知道自己在这里等着,所以故意避而不见?

正当他按捺不住,准备向宫门禁卫请旨入内时,一阵清脆蹄音自朱墙内传来。

只见一辆通体玄黑的马车,在四匹骏马的牵引下,不疾不徐地踏出宫门,那车厢上鎏金的凤纹在日光下流转着冷冽的光华,正是长公主府独有的徽记。

齐云舟的目光紧紧锁在那辆渐行渐近的玄黑马车上。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焦躁与一夜未眠的疲惫,策马上前,准备拦下车驾。

马车在他面前缓缓停下。

车帘并未掀开,里面传来安宁慵懒中带着一丝讶异的声音,仿佛才知晓他的存在:“齐将军?你怎会在此处?”

这疏离的称呼让齐云舟心头一刺。

他攥紧缰绳,指节泛白,声音放的低缓:“安宁,我来接你回家。”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我已差人将周楚楚送去了京郊庄子,府中不会再有人惹你烦心。”

车厢内沉默了一瞬,随即响起一声极轻的哼笑,如同羽毛搔过心尖,却带着凉意:“将军这是……在向本宫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