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清澈而真挚，带着不容置疑的感激。
花月影心中温暖。数年的守护，看着他一点点挣脱命运的桎梏，这种成就感，远比单纯完成任务更让她触动。
然而，喜悦之后，现实的问题便浮上心头。
神功既成，寒毒已祛，他们不可能永远留在这世外桃源。外面的世界，还有他的血海深仇，还有武当山上的亲人，还有那纷繁复杂的江湖恩怨，都在等待着他。
张无忌脸上的兴奋渐渐平复，他站起身，望向山谷唯一的出口方向，眼神变得复杂。有对未知江湖的茫然，有对复仇的渴望，有对亲人的思念，也有一丝……对离开这片安宁之地、离开身边这只雪狐的不舍。
他沉默了片刻，轻声道：“狐仙姐姐，我……我该出去了。”
花月影仰头看着他，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一天终会到来。引导他获得力量是第一步，而接下来，如何运用这力量，如何在人心诡谲的江湖中保持本心，才是真正的考验。
张无忌见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收拾好简单的行囊——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唯有那几本已被他翻烂、内容早已烂熟于心的《九阳真经》原本，被他郑重地包好，准备带出去，寻个妥善之地安置，以免绝世神功所托非人。
他又去寻到那只白猿，对着它郑重叩拜，感谢它数年来的赠果之恩与守护之谊。白猿似乎明白他要离开，显得有些焦躁，抓耳挠腮，“嗬嗬”叫了许久，最终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消失在桃林深处。
最后，张无忌看向一直安静跟在他身边的雪狐。
“狐仙姐姐，”他犹豫了一下，伸出手，似乎想抚摸她，又有些忐忑，“你……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花月影没有任何犹豫，向前几步，主动将脑袋抵在他温热的手掌心，轻轻蹭了蹭。
她当然会跟他一起走。她的任务尚未完成，他的江湖路，注定不会平坦。朱九真、赵敏、周芷若……那些命定的“陷阱”与“情劫”还在前方。她需要继续引导他，守护他，直到他真正成长为能独当一面、明辨是非的强者。
感受到掌心那柔软而坚定的触感，张无忌的脸上瞬间绽放出如同孩童般纯粹而灿烂的笑容，所有的忐忑与离愁都被这笑容驱散。
“太好了！”他欣喜道，“我们一起去闯荡江湖！”
一人一狐，终于要离开这栖息了数年之久的昆仑秘境。
站在山谷出口，回首望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温泉氤氲如昨。这里承载了他人生最重要的转折，也留下了他与雪狐之间最纯粹温暖的记忆。
张无忌深吸一口气，转身，迈出了山谷。
阳光洒在他年轻而坚定的脸庞上，也照亮了紧随其侧的那抹纯白狐影。
前路是未知的江湖，但有彼此相伴，便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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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