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纸鹤继续撒粉。”他说,“今晚加巡一轮。”
童童抱着望远镜守在哨岗,眼睛不离夜视仪。她看到一只纸鹤飞过,翅膀上的粉还没掉完,在风里闪了一下。
林小闪回到帐篷,脱下绝缘服,指尖还在冒小火花。她拿出记录本,写下一行字:“夜间入侵一次,已拦截。反追踪系统有效。”
她合上本子,躺下睡觉。
江无涯坐在帐篷门口,手里捏着一根沾了荧光粉的纸鹤羽毛。他轻轻搓了搓,粉落在雪上,留下一个小亮点。
半夜,又一只纸鹤飞来,停在他肩上。
翅膀展开,投射出一段影像:雪墙外五十米,一处雪堆微微隆起,形状不像自然堆积。
江无涯站起来。
他没喊人,只对着纸鹤说了一句:“标记位置。”
纸鹤飞走。
他回帐篷拿了战术刀,却没有出发。
他知道,不用去。
对方已经踩进了粉线。
第二天清晨,补给站门口多了三个雪人。其中一个背后贴着一张纸条,写着:“下次换个颜色,蓝色太显眼。”
没人知道是谁写的。
江无涯看见后,笑了下。
他把纸条收进战术袋,当作纪念品。
中午,陈卫生来电。
“荧光粉库存还能撑三天。”他说,“需要补充原料吗?”
“需要。”江无涯说,“让纸鹤去地热站取矿粉,顺便看看主机重启到多少了。”
“好。”
通话结束。
江无涯站在营地中央,看着天空。
云层很厚,但阳光还是透出一点。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工作证,还在发烫。
晚上,新一批纸鹤升空巡逻。它们的翅膀换了配方,荧光粉混入微量铁屑,更难被普通设备探测。
童童在哨岗写日记:“今天抓了个贼,尾巴上有亮线。铁皮猪吃了他,吐出一根电线。我觉得它以后可以当安检机。”
林小闪路过看了一眼,没说话,只是在她本子上画了个小闪电。
江无涯在指挥帐篷核对物资清单。突然,手机震动。
一条匿名消息弹出:
“你的破烂,已送达。”
他盯着这条信息看了三秒,删掉。
帐篷外,一只纸鹤静静停在木桩上,翅膀微动。
它的右翼有一道细小裂痕,像是被高温烧过。
江无涯走过去,取下它翅膀上的一小片残纸。
纸上有一点未燃尽的灰烬,颜色偏紫。
他皱眉。
这不是他们做的纸。
也不是营地里的材料。
他把残纸放进密封袋,贴上标签:“未知来源,待查。”
此时,营地东侧雪地,一道新的粉线悄然出现。
它从无人区延伸而来,笔直指向指挥帐篷。
中途没有中断。
也没有被任何纸鹤标记。
江无涯低头看表。时间显示23:47。
他拿起对讲机,按下通话键。
“所有人注意。”他说,“今晚加派双岗,禁止单独行动。”
对讲机那头传来回应。
他放下设备,走向哨岗。
风又起来了。
雪粒打在脸上,有点疼。
他走到童童身边,接过她的夜视望远镜。
镜头扫过雪地。
在东北角,一团模糊的亮线正在移动。
很慢。
像有人贴着地面爬行。
身后,一只卫生纸鹤突然发出短促蜂鸣。
江无涯回头。
那只纸鹤翅膀展开,投影出一行字:
【检测到非注册飞行单位,信号频率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