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卫生赶紧往后退了半步,顺手把纸团塞进耳朵隔音。
江无涯站在旁边指挥:“左边再拉长十公分,坡度调低,不然容易陷进雪里。”
铁皮猪听懂了,调整角度重新焊。
这时饭桶还在盯着俘虏。那人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只能不停摇头。
江无涯走过去,解开绳子。“松开他。”
“你疯了?”陈卫生瞪眼。
“他要是真想逃,刚才就不会提醒暴风雪的事。”江无涯说,“留着他,说不定路上有用。”
饭桶不情愿地收回獠牙,但还是守在笼子边上,随时准备动手。
俘虏瘫坐在地,喘着粗气。“你们……真的要去?”
“不然呢?”江无涯反问,“等着别人来炸我们?”
“可那里什么都没有!除了冷,只有机器在响!”
“那就让它停。”江无涯拍拍裤子上的灰,“我最烦半夜被吵得睡不着。”
陈卫生忍不住笑出声。
外面天色渐暗,风刮得更猛了。工坊屋顶哐当作响,像是有人在敲。
铁皮猪完成了第一段履带,正用獠牙测试强度。它咬住边缘一扯,整条链子纹丝不动。
江无涯满意地点点头。
“动力系统交给我。”陈卫生突然说,“我用再生纸做绝缘层,能抗低温。但需要更多铜线。”
“我去拆。”江无涯抓起工具包,“童童带的人应该快回来了。”
他刚要出门,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条新消息,没有署名。
“别信穿西装的人”
江无涯愣了两秒,把手机收起来,什么也没说。
他走出工坊,迎面撞上一群孩子。童童带队,每人扛着几卷电缆,脸上全是灰。
“找到了!”童童大声说,“老吴头说东区变电站还有备用线,我们全扒回来了!”
江无涯拍拍他肩膀:“干得漂亮。”
他接过电缆往回走,路过铁笼时看了俘虏一眼。
那人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江无涯停下。
“暴风雪……不是自然现象。”俘虏低声说,“是机器启动的预警。只要你们靠近,它就会醒。”
江无涯没回应,径直走进工坊。
陈卫生已经把新电缆接入设计图,正在计算负载。
“加上这批线,够撑三天。”他说,“但极地环境不确定因素太多,我们得准备双倍能源。”
“那就带双倍电池。”江无涯把电缆扔在地上,“明天一早开工,二十四小时轮班。”
陈卫生抬头看他:“你打算亲自去?”
“不然呢?”江无涯笑了,“我又不是那种自己不下火线,光喊别人冲的领导。”
他走到铁皮猪旁边,伸手摸了摸刚焊好的履带。
滚烫。
“这玩意儿能在冰上跑?”他问。
铁皮猪哼了一声,像是在说“废话”。
江无涯笑了。他转身拿起图纸,铺在桌上。
“改一下。”他说,“加个泡面加热仓。”
陈卫生翻白眼:“现在?”
“越早越好。”江无涯认真道,“人在外面冻着,总得吃口热的吧?”
纸鹤在空中转了个圈,表示支持。
外面风更大了。工坊的灯忽明忽暗,但焊接的红光一直没灭。
江无涯站在桌前,手指点着图纸上的驾驶舱位置。
“这里,给我留个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