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写着一行字：“别信老吴头的笔记。”
这是他在实验室爆炸后捡到的纸条，一直带在身上。之前看不懂，现在却觉得不对劲。
老吴头给过他一份关于地下暗河的图纸，说是净化水源的关键。可如果连笔记都不能信……
他捏紧了纸条。
林小闪注意到他的表情：“想啥呢？”
“我在想，周慕白为啥要搞这么多模拟。”江无涯说，“第107次，说明他已经试过一百多次了。每一次都在记录我的反应。”
“所以他知道你会怎么走下一步。”
“那我现在偏不按他知道的来。”他把纸条撕成两半，扔在地上，“从现在开始，我走我自己都不知道的那一步。”
林小闪看了他一眼：“你准备干啥？”
江无涯没说话，而是举起手，对着空中轻轻一按。
视野里，那个半透明面板再次浮现。
他点开“时空回溯”，发现倒计时是23:59:47。
“还能用一次。”他自言自语。
“你想试？”林小闪问。
“试试总比干等着强。”他说完，深吸一口气，按下确认键。
周围的一切突然静止。
风停了，碎石不再滚动，连饭桶呼出的白气都凝在空中。江无涯往前走了一步，发现只有他自己能动。
他绕到铁皮猪身后，看到盾牌背面有一串极小的数字编码，之前根本看不到。他记下来，又走到弹体残留处，发现底部有个微型接口，形状像U盘插槽。
他伸手碰了一下。
时间恢复流动。
“怎么样？”林小闪问。
江无涯抹了把脸：“看到了点不该看的东西。”
“什么东西？”
“这炸弹不只是武器。”他说，“它是个读取器。专门用来扫描我的反应数据。”
林小闪皱眉：“你是说，它在收集你的行为模式？”
“不止。”江无涯冷笑，“它还想把我变成下一个触发装置。”
两人沉默片刻。
饭桶突然站起身，鼻子对着天空猛嗅几下，然后低吼一声。
江无涯抬头。
云层裂开一道缝，阳光斜照下来，正好落在他肩上。
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猴叫。
短促，急切，带着兴奋。
那是泡面猴发现新物资的信号。
林小闪看向他：“去吗？”
江无涯没动。
他低头看着掌心，那里还留着一丝蓝光，像心跳一样闪了一下。
他抬起手，对着阳光看了看。
光影交错间，他看见自己的指纹里，似乎有一道极细的金属线，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