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尊重和几分亲近。
“胡闹!”
他嘴上低声斥责着白秘书,人却已经快速站了起来。
“陈老来了,你怎么不早点请他进来?”
“快!快请陈老!”
说着,他亲自绕出办公桌,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口走去。
白秘书心里那叫一个委屈。
不是我不请,是您老人家不给我机会啊。
门被彻底推开。
陈岩石穿着一身半旧的中山装,头发花白,但精神头很足,正站在门口。
“陈老!”
沙瑞金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了陈岩石的胳膊。
“您怎么亲自过来了?天这么冷,有什么事,打个电话让小同志过去一趟不就行了嘛。”
陈岩石摆了摆手。
“不碍事,我这身子骨还硬朗着呢。”
沙瑞金将他扶到沙发上坐下,又亲自给他倒了杯热水。
“您喝水。”
他挨着陈岩石坐下,关切地问道。
“您是怎么过来的?让陈海送您来的?”
陈岩石摇摇头,喝了口热水,暖了暖身子。
“我自己坐公交车来的。”
“什么?”
沙瑞金的音量一下子高了八度。
“坐公交?”
他脸上露出心疼又责备的神情。
“胡闹!这简直是胡闹嘛!”
“您都这么大年纪了,公交车上人挤人的,万一磕着碰着了怎么办?”
他转过头,对着旁边的白秘书吩咐道。
“小白,你记一下。我个人出钱,给陈老雇一辆专车,再配个司机。以后陈老出门,就用那辆车。”
他又转回头,看着陈岩石,语气里满是嗔怪。
“陈海也是,他这个反贪局长怎么当的?连自己的父亲都照顾不好!”
“回头我见了他,非得好好批评批评他不可!”
沙瑞金的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
他从小在陈岩石家长大,吃陈家的饭,受陈家的恩惠。
这份养育之恩,他一直铭记在心。
陈岩石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等沙瑞金话音刚落,便一把抓住了沙瑞金的手。
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有些干枯,却抓得很有力。
“瑞金啊!”
陈岩石的声音,突然带上了一丝恳求和急切。
他没有叫“沙书记”,而是直接叫了沙瑞金的名字。
“你可得帮帮我们家陈海啊!”
沙瑞金脸上的热情和关切,慢慢凝固了。
他敏锐地察觉到,事情不简单。
陈老今天过来,根本不是为了叙旧。
他看着陈岩石那张写满焦虑的脸,扶着他的手也紧了紧。
“陈老,您别急。”
“您先慢慢说。”
沙瑞金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到底出什么事了?”
陈岩石喘了两口粗气,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但脸上的忧虑却丝毫未减。
“是祁同伟!”
“那个祁同伟,他……他要害我们家陈海!”
听到“祁同伟”三个字,沙瑞金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陈岩石的表情,心里却在飞速盘算。
祁同伟和陈家的恩怨,在汉东官场不算秘密。
当年祁同伟为了和梁璐结婚,在操场上惊天一跪。
陈岩石就公开批评过他,说他丢了男人的骨气。
后来祁同伟一路高升,陈岩石也没少在各种场合表达过对他的不屑。
这俩人,可以说是老死不相往来。
现在,祁同伟要害陈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