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把您往坑里推!”
说到这里,祁同伟自己都觉得有些混乱。
他看着赵立春,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疑惑。
“我真的想不明白,这盘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逻辑,它对不上啊!”
听完祁同伟的这番话,赵立春脸上的笑容,彻底绽放了。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不带任何掩饰的开怀。
“哈哈……”
“哈哈哈哈!”
他甚至拍着桌子大笑起来,胸膛剧烈起伏。
“好!好啊!同伟!”
赵立春指着祁同伟,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你能看到这一层,能想明白发改和国资是在挖坑,而不是在救我,就比汉东那帮酒囊饭袋强上一万倍!”
他的笑声停歇下来,但脸上的兴奋之色未减。
“你没看错。”
赵立春身体微微前倾,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个坑,就是我让他们挖的。”
“发改也好,国资也罢,都是我故意拉下水的!”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祁同伟的脑海中炸开。
他瞳孔猛地收缩。
赵立春看着祁同伟震惊的表情,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沙瑞金以为他来了汉东,就能一手遮天了?”
“他太天真了。”
赵立春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与傲慢。
“我经营了汉东几十年,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重要的位置,都渗透着我的影响。”
“我想让谁上,谁就能上。”
“我不想办成的事,谁也别想办成!”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霸道。
“只要我愿意,我埋下的这些根,就能让沙瑞金的所谓新政,寸步难行!”
“让他焦头烂额!让他坐不稳这个位置!”
“你别忘了,也别让沙瑞金忘了!”
赵立春用手指,重重地点了点自己面前的办公桌。
“这里,曾经是赵家的天下!”
办公室里,死一般地安静。
只有赵立春粗重的呼吸声。
祁同伟看着眼前这个近乎癫狂的老人,心中翻江倒海。
他明白了。
赵立春这是在用自己的政治生命,做最后一场豪赌。
他要把水搅浑,把所有人都拖下水,用自己在汉东盘根错节的势力。
给新来的沙瑞金,制造一个根本无法收拾的烂摊子。
这是一种政治上的自杀式袭击。
伤敌一千,自损一千。
但祁同伟知道,这不是他今天来这里,最想知道的答案。
汉东的权力斗争,他已经倦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拉近了与赵立春的距离。
“赵老。”
祁同伟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汉东的这些事情,我都知道。”
“我也不关心沙书记的工作能不能平稳推进。”
他死死地盯着赵立春的眼睛。
“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
“缅国。”
“那个地方,到底藏着什么?”
“究竟是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人,能重要到让您宁愿走到今天这一步,粉身碎骨,也要保住它?”
赵立春深吸一口气,嘴唇微张,似乎正要揭开那个终极的谜底。
“砰!”
一声巨响。
办公室那扇厚重的实木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撞开。
一个穿着作战服的身影,带着几个同样装束的队员,端着枪就冲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刘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