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这种想法成了气候,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我好不容易打开的局面,会瞬间崩塌!”
“同伟啊,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案子,这是政治!是汉东未来走向的生死之战!”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恳求,甚至是一丝示弱。
“赵立春这颗悬在汉东头顶的利剑,一天不除,我们所有人都睡不好觉。”
“我理解你说的证据,我理解你说的程序。”
“但是,原则是死的,人是活的。”
“有些事情,需要讲究一点……政治智慧。”
沙瑞金把“政治智慧”四个字,咬得特别重。
“我需要你,汉东这盘棋,需要你。”
“我把你放到政法委书记这个位置上,不是让你当一个只懂法条的法官。”
“而是让你当一个能为我,为汉东大局披荆斩棘的将军!”
沙瑞金站起身,走到祁同伟的面前,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同伟,帮我。”
“帮汉东。”
“我知道你有能力,有办法。”
“再去查,去深挖!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赵立春和赵瑞龙捆在一起的证据,给我找出来!”
“这不是请求,也是命令。”
沙瑞金的这番话,软硬兼施,既有推心置腹的恳求,又有不容置疑的威压。
他把政治大局、个人前途、百姓期望,全都压在了祁同伟的身上。
这已经不是在讨论案情了。
这是在逼着祁同伟站队,逼着他放弃所谓的“法律原则”,去完成一个“政治任务”。
祁同伟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脸上那种惶恐和不安,不再是伪装。
一种真切的为难和挣扎,浮现在他的眉宇之间。
他知道,沙瑞金已经把话挑明了。
要么,他想办法“制造”或者“寻找”出能够扳倒赵立春的证据。
成为沙瑞金最锋利的那把刀。
要么,他就坚守所谓的“程序正义”,让沙瑞金彻底失望。
那么他这个政法委书记,恐怕也坐不稳了。
这是一个两难的绝境。
祁同伟缓缓站起身,低着头,沉默了许久。
办公室里,只剩下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和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沙书记……”
祁同伟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这件事……关系太大了。”
“请您……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再好好想一想,再和专案组的同志们,重新梳理一下思路。”
“同伟啊。”
沙瑞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忽,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温和。
“你知道吗,那天在养老院,你和陈老的那番对话,我其实在外面听到了几句。”
祁同伟端着茶杯的手,纹丝不动。
他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静静地听着。
“你说,汉东缺的不是青天大老爷,而是真正的法治。”
“这句话,说得好啊!”
沙瑞金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祁同伟。
“说到了我的心坎里!”
“我空降到汉东,最想做的,就是这件事!”
他踱步回到办公桌前,却没有坐下,而是绕过来,走到了祁同伟的面前。
这种姿态,极具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