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他看看我们的‘能力’。”
“这份报告,我们汉东省的检察院和公安厅认了。”
“但如果有人不认,完全可以往上报嘛。”
“直接交给最高检和公安部。”
“让京平的领导们来评判评判,这个案子,到底是刘新建的工作失误。”
“还是背后有人在徇私枉法,一手遮天。”
祁同伟的眼神锐利如鹰。
“我们把皮球踢出去,让上面给沙瑞金施压。”
“到时候,就不是沙瑞金想不想办的问题了,而是他必须得办。”
“我们呢,只需要把事实原原本本地摆在桌面上,让能做主、敢拍板的人去头疼就行了。”
“咱们啊,当个专业的工具人,不好吗?”
一番话,说得钟小艾茅塞顿开。
她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
“我们只管把菜做好,至于这道菜端上桌给谁吃,怎么吃,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了。”
祁同伟打了个响指。
“孺子可教。”
钟小艾白了他一眼,但眼底却满是笑意和钦佩。
她拿起桌上的笔,在备忘录上写着什么。
“那文件什么时候送去京平?”
祁同伟想了想,说:“不急。”
“明天下午吧。”
“送之前,我得先去一趟沙书记的办公室。”
“当面跟他汇报一下我们的‘工作难处’和‘最终结论’。”
钟小艾有些不解:“为什么?直接送上去不是更直接?”
祁同伟重新坐回沙发上,给自己续上水。
“高老师前两天还提醒我。”
“他说,做事不能太绝,要给人留余地,特别是对上级。”
“我们把报告递上去,是给沙瑞金一把刀。”
“但去他办公室汇报,就是把刀柄亲手交到他手里,告诉他这把刀有多锋利,可以怎么用。”
“这样一来,既体现了我们的尊重,也把主动权交给了他。”
“我们不能让沙书记在京平的领导面前下不来台。”
“更不能让他觉得,我们汉东的政法系统是在逼宫。”
“这叫,杀人要诛心,但递刀得躬身。”
听完这番话,钟小艾彻底服了。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时间有些失神。
这个男人,心思缜密,手腕强硬,却又深谙官场的分寸与艺术。
任何棘手的难题到了他手里,都像是复杂的线团被瞬间理清了头绪。
“同伟,有时候我真的觉得…”
她轻声说。
“天大的事情,到了你这里,好像都不是事儿了。”
祁同伟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他抬眼看着钟小艾,目光里带着几分暖意。
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就在这时。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办公室里的安静。
“请进。”
钟小艾立刻收敛心神,恢复了检察长的严肃。
门被推开,陈海抱着一个文件夹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他标志性的爽朗笑容。
“钟检,祁厅长,哟,都在呢。”
“正好,省得我多跑一趟了。”
钟小艾问:“什么事?”
陈海把文件夹放在她的办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