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的是,把最大的功劳和人情,结结实实地安在了田国富的头上。
果然,田国富听完,整个人的气场都松弛了下来。
他靠在沙发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带着一丝苦笑。
“你呀你……”
他用手指点了点祁同伟,摇着头。
“难怪育良同志这么看重你。”
“就你这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他端起已经有些凉了的水杯,喝了一大口。
“不瞒你说,今天这会开完,我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
祁同伟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会后,沙书记还半开玩笑地敲打我。”
田国富模仿着沙瑞金的语气,阴阳怪气地说道。
“‘老田啊,你这个纪委书记,今天在会上,可是被育良省长压得死死的嘛。’”
“‘你们纪委的威信,可不能就这么丢了啊。’”
田国富一拍大腿,满脸的无奈。
“你说说,我冤不冤?”
“这提名是你让我提的,现在倒好,高育良一发力,你又怪我顶不住。”
“我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育良同志那脾气一上来,九头牛都拉不住,我能怎么办?我跟他硬顶?”
“那不是把事情搞砸了,把你也给坑了吗?”
田国富越说越来气,显然是把积压了一天的郁闷都吐了出来。
祁同伟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表示理解。
等田国富说完了,他才开口。
“田书记,辛苦您了。”
“这事儿,是我老师做得太冲动了,没顾及您的处境。”
“回头我一定跟他说,让他找机会,跟您赔个不是。”
“那倒不必。”
田国富摆了摆手,情绪已经平复了不少。
他看着祁同伟,眼神里多了一份真诚的宽慰。
“你今天能来我这里,说这番话,我心里的那点疙瘩,就全解开了。”
“我知道了,育良同志在会上那么强势,不是冲着我老田来的。”
“他是护犊子心切,是为了你。”
“这就够了。”
“只要不是针对我个人,工作上的分歧和碰撞,我都能理解。”
田国富站起身,走到茶几前,拿起了那瓶茅台。
“这酒,你拿回去。”
“告诉你老师,我老田的心意他收到了。”
“酒呢,就留给他这个当老师的,给你这个好学生庆功吧。”
祁同伟也站了起来,连忙推辞。
“别别别,田书记,这本来就是孝敬您的,哪有拿回去的道理。”
“您要是不收,就是还在生我的气。”
两人推让了半天,田国富才重新把酒放下。
“行吧,酒我留下。”
“你这个人情,我也记下了。”
田国富拍了拍祁同伟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
“同伟啊,汉东这盘棋,越来越复杂了。”
“你坐上这个位置,以后就是棋盘上的人了。”
“好好干吧。”
祁同伟起身告辞,田国富也站了起来,坚持要送他到门口。
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走到玄关,门厅的灯光下,一个身影从侧面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女人,穿着一身素雅的居家服。
身段窈窕,面容姣好,带着一股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