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慧芬又看向祁同伟,笑盈盈地说。
“同伟啊,也给你准备了一碗,在厨房温着呢,要不要现在喝?”
“谢谢师母,不用了,我没喝酒,没事。”
祁同伟连忙摆手,紧绷的神经在吴慧芬出现后,也松弛了下来。
“你们师生俩,一聊起来就没完没了。”
吴慧芬收拾着茶几上的杯子,嘴里念叨着。
“早点休息吧,明天不都还要上班吗?”
“好,我们这就结束。”
高育良喝着碗里的姜茶,笑着应道。
书房里剑拔弩张的气氛,被这突如其来的生活气息,冲得一干二净。
第二天一大早,祁同伟就坐在了省公安厅的办公室里。
昨晚高育良那番话,像一盆冷水,也像一剂强心针。
政治斗争,从来只看结果。
过程里的委屈,都得自己吞。
他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把沙瑞金书记交给他的事,办得漂漂亮亮。
抓赵瑞龙!
其他的,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
门推开,走进来一个五十多岁,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但眼底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疲惫的男人。
汉东油气集团董事长,田封义。
“祁厅长,您要的东西,我给您送来了。”
田封义的声音带着点沙哑,显然是熬了夜。
他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双手递到了祁同伟的办公桌上。
祁同伟抬眼看了看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老田,坐。”
“哎,好。”
田封义小心翼翼地坐下,只坐了三分之一的椅面,腰杆挺得笔直。
祁同伟打开牛皮纸袋,抽出里面的文件。
随着一页页翻过,祁同伟的眼神愈发凝重。
文件里的数字,密密麻麻,每一个都像是沾着血。
祁同伟正要再说什么。
“咚咚。”
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了。
这次的敲门声,跟田封义的小心翼翼完全不同。
短促,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不等祁同伟开口,门“吱呀”一声,被直接推开了。
一个穿着干练职业装,身姿挺拔的女人站在门口。
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目光直视着祁同伟,眼神里带着一股子检察官特有的审视和锐利。
“祁厅长,我是陆亦可,前来报到。”
声音清脆,干脆利落。
祁同伟微微一怔。
陆亦可?
她来公安厅报到?
报什么到?
祁同伟的脑子飞速运转。
目光扫过自己桌角那堆昨天刚从省政府办公厅送来,还没来得及细看的人事任免文件。
他每天要签的字太多了,很多常规的人事调动,他都是直接签字,根本记不住具体内容。
他面上不动声色,看着陆亦可。
“陆亦可同志,欢迎。”
“来我们公安厅,担任什么职务啊?”
陆亦可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下。
她举起手里的文件,往前递了递。
“省政府任命,担任您的助理。”
“厅长助理。”
“任命文件,您昨天已经签过字了。”
她的语气很平静,但话里话外,却透着一股子“您怎么连这个都忘了”的潜台词。
厅长助理?
祁同伟这下想起来了。
昨天那堆文件里,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份。
他看了一眼旁边还站着的田封义,对他笑了笑。
“老田,你先在外面休息室稍等一下。”
“我跟这位新同事,交代几句工作。”
“好,好,祁厅长您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