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听来,脸上有些害羞的笑意,“不瞒大人您说,春耕倒是勉强完成了,但曲水汛期将至,不得不防,今年曲州又逢打仗,往外投亲奔友的百姓,也流失好几成,哎,今年徭役征兆不易。”
“战俘管理,并不容易啊。”
白陶赶紧说道,“这些胡大人与张大人他们都商议过,末将也斗胆提议,咱们在曲州城里养伤的将士也不少,轻伤之人,不能打仗,但能抽调到河道山头,看守这些俘虏。”
凤且听来,若有所思。
白陶怕凤且不答应,鼓足勇气说道,“大将军,夫人意思是咱们大荣是大国,若只让战俘们关押着,是日常一长,难免生了郁结之心,倒不如活动活动,身子也康健,咱们活路也有人做,一举两得,传出去也是美名。”
“苦役,何来的美名?”
白陶摇头,“夫人的意思是,饭还是要给吃饱的,但活也不能马虎,她还说了,当大牲口使都行,但不能侮辱人,哄着干——”
段不言原本的话,糙得很。
白陶哪里敢原模原样转述,凤且听来,哑然失笑,“她一日日的,不好好养伤,倒是操心这些事儿。”
“夫人……,也是心怀大将军您的,说来,咱曲州府因这次打仗,也损耗了不少元气,这些战俘若能做些苦力,也不至于白养着浪费粮食。”
凤且听来,微微颔首。
“这事儿容我同殿下、几位将军相商,你们三人歇会儿,明日早上,给你们答复。”
这就是凤且,绝不会拖延紧急公务。
当晚,凤且房中,灯火通明。
庄圩从龙马营赶过来,甚至还没来得及歇歇脚,就被叫进去了,关乎战俘的安排, 大多数包括睿王是同意胡雪银的方案,他听从了段不言的意见,但想得更为周到,也形成了可执行的文书条款。
倒是司徒雷有些担忧,“那千多号人倒是可以,土县圈圈起来的两三千,怕是不能往后面送去。”
“有疫病的都隔离出去,剩下的看看情况。”
这事儿,凤且倒是没一刀切下,庄圩听来,思索片刻,“挖河道这事儿,大多在荒郊野外,也无百姓扎堆,即便是发生些疫病,也传染不出去。”
凤且轻舒一口气,“胡大人也统计了,今年夏汛的徭役,是有些艰难,和谈之事,只怕有得耗,若能用起这些战俘,未必不是好事。”
一番商讨,几乎到了半夜,才商定出来可行措施。
形成文书之后,凤且签字落印,差使身边军师,次日一早交代给白陶三人。
待歇下时,三更鼓已敲响。
凤且忙碌一日,很是疲惫,但因今日白陶三人带来了段不言的情况,倒是惹得他起了相思之情。
有无好生养伤?
有无好生吃饭?
刚想到这里,凤且自个儿就笑出了声,若说旁人会因思念、忧愁吃不下饭,那段不言绝对不会。
殿下到跟前来,提了几次段不言养伤时的趣事。
大多数都与吃饭相关。
“骥儿带着屈非家的两个哥儿,每每要去探望不言,都得私藏些好吃的,可王妃管得严厉,屈夫人也得了交代,三个孩子出门之前,都要被搜一道身……”
屈非听到这里,面红耳赤,“末将家的两个哥儿最为调皮,这等时候,就该脱开裤子,好生揍个几巴掌。”
“嗳!话也不能这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