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兴追问,段不言摇头,“三百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何况,黑吃黑,也是一种本事。”
“夫人,他们四五十号人。”
段不言哼笑,指着完栅,“信不信,绝大多数就是这样子的,本事不大,你与大脑壳,一刀杀两个,有何可惧的?”
“听说他们安营扎寨之地,艰险得很。”
“马兴啊, 你该多与我走几次,练练胆子。”跟着凤且这朝廷官员时日久了,条条框框的,压住了马兴的血性。
“夫人——”
马兴想说自己是谨慎,但话到嘴边,连他自己都觉得这话不可信。
三人风一样的下山,鸟哨时不时响起,满大憨低声询问段不言,“夫人,可要这小子回个过去,稳住上面的土匪?”
“不用。”
段不言嗤笑,“咱们也不知鸟哨的深意,这小子糊弄我们,提前报信就不好了。”
满大憨一想,还真是,提留着完栅的力气,更添一分,完栅的胳膊肘哪里耐得住,连连低声呼痛。
他这会儿在生死边缘,也是个识时务的,不敢故作高声,引来同伴。
只因抓他的汉子,与捶他的男人,都是高手。
卓嘎那等的,哪里是对手?
呼喊来几个小喽啰,非但没用,还送了自己的小命,得不偿失。
他这番识抬举,是有用的。
回到孙渠三人潜伏之地,完栅才知抓他来何用,包袱里掏出笔墨纸砚,让他一遍一遍的复述进石峰园的道路、关卡。
第二遍与第一遍不一样,就要挨一记老拳。
几次下来,完栅哪里敢糊弄,连羊圈猪圈茅房都说得明明白白,甚至言语上说描述不清的,还在沙地上亲自绘制。
马兴手执笔墨,不多时就绘制了地图。
“你在土匪窝里,是何身份?”
段不言总是冷不丁的问出让人措手不及的问题,完栅跪坐在地,低垂着头,如实说道,“小的与卓嘎平日里就在石峰下巡逻,若发现有人路过,立时回去禀报,若是遇到天阴下雨的,就在石峰园给老大做随从。”
这就说得过去了,怪不得看着其貌不扬,能知这些。
“你在石峰园里,可有放不下的人?”
段不言看着地图,整装待发,欲要前往石峰园,临行之前,问了这小子一句,满大憨把这话翻过去时,完栅微愣,“夫……夫人,小的无父无母,倒也是没有牵挂,只是……”
他双手被绑,但还是跪坐起来,“夫人,小的有个同伴兄弟,叫卓嘎,我二人不曾害过人性命,求夫人饶了我那兄弟一面。”
“若他负隅顽抗,那就无法了。”
段不言身上背着的短柄逆风斩,迎着林间散落的日头,发出寒光。
完栅刚抬头,就被这反光戳到眼睛。
“他最是胆小,同小的一样贪生怕死。”
“如何能识得他?”
完栅赶紧低声说道,“他没有一只耳朵,害怕人笑话,随时散落半簇头发,遮又遮不住,还特丑。”
铲子听来,噗嗤一乐,“比你还丑?”
完栅点点头,“我二人最丑。”
哈!
铲子听完之后,同段不言说了全部,段不言挑眉,“铲子,你换了他的衣物,一会儿你打头阵,他的声音你也学一学,咱一会儿蒙混 进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