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若这贼窝人不少呢。”
他生了担忧,“敌众我寡,恐怕不及。”
段不言不以为然,“西徵大营我都去得,这贼窝有何可怕的? 马兴,劫百姓平民,你下不得手我能理解,可这等土匪,你犹豫作甚?”
马兴听完,拱手低头,“是,夫人教导的对,属下尽快适应。”
“何况,你真以为他是大荣人?”
马兴迟疑,“瞧着装扮不像大荣,但大荣话却说得流利,属下想着没准儿是大荣子民,真的流落到此。”
哼!
天真!
段不言毫不客气的斥责起来,“一会儿长点心眼,你也是跟着凤且生死里走出来的,不该妇人之仁。”
说完,提着逆风斩,破风而上。
向上走了约莫半里地,听到了几声鸟哨,满大憨猫着腰小跑过来,“夫人,这鸟哨又响了。”
“循声而去,抓个胆小的,审问一番。”
“是!”
马兴见状,自告奋勇上去,不多时,提留着个蒙着眼,塞了一嘴烂布团的小子,连拖带拽,弄到段不言跟前。
“夫人,抓了这个。”
段不言背靠大树坐下,满大憨一把扯开这小子嘴里的布团,用西徵话开口,“说,山里多少人?”
被捉的人,正是完栅。
他看不到眼前状况,但难掩慌张,一张口,露出满嘴的大龅牙,“大爷,我是山里的猎户——”
话音未落,满大憨山一样的拳头,飞奔到他脸上,第一下,他觉得鼻子断了,鼻血像瀑布一样,哗啦啦的淌下来。
未等反应,接着又是三五拳,打得他口鼻来血, 头疼脑胀,几乎跪不住。
“大爷饶命!大爷——”
“若再不说实话,就割了舌头!你们满山的鸟哨声,老子再去抓一个来。”
“……大爷,小的……小的……”
结结巴巴,说不出句完整的话,一口血水,涌上喉头,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连着半口的牙齿。
龅牙,呲不起来了。
到这时,完栅哪里还敢隐瞒, 叽哩哇啦,大着肿胀的舌头,全说了个明白。
山里四五十号人,老大叫晃穆祺,老二叫宋晖,老三吉旺碑,又说了土匪窝的名字,“小的们在石峰对面做了营地,平日里易守难攻,今日听得贵客上门,老大才带着我们出来。”
段不言听完,“大脑壳,问他老大长相。”
完栅绞尽脑汁,说了一大堆,譬如人高马大,满脸胡须,腰间有疤……
话音刚落,满大憨就是一记重拳,捶得完栅吱哇鬼叫,但马兴早在旁侧,刚张口要发出声音,脏乱的布团就塞他嘴里。
直到此贼连连摇头,满大憨才压低声音呵斥道,“好生说来!再敢偷奸耍滑,要你狗命。”
完栅口鼻血流不止,浑身挨打的地方,钻心的疼。
“我说,大爷,我说,别打了,小的瘦弱,耐不住打呢……”
“少废话,你家老大叫晃穆祺,长相、穿着,一一说来。”
几番引导,完栅车轱辘一样,翻来覆去说着相同的话,最后,这厮忽地脑瓜子一转,“我家老大喜欢带着个绿松石的大戒指,这是独一份,老二宋晖眼红,从前也想搞一个来,还因此被老大斥责!”
绿松石戒指。
满大憨掏出来戒指,段不言接过来看了一眼,十有八九笃定刚才所杀之人, 是这个土匪窝里的老大。
“大脑壳,再问问他们平日如何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