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的瞳孔里，倒映着那管散发着柔光的药剂。
手臂的剧痛，二阶废物对未来的恐惧，以及眼前触手可及的诱惑，像三座大山，彻底压垮了他最后一点点可怜的坚持。
他吞了口唾沫，声音干涩。
“我说……”
“他很高……很强……话很少……”
对面的男人露出了鼓励的笑容，将那管【生命之泉】朝他推近了一点。
“继续说，他用过什么能力？”
陈东努力回忆着无限城崩塌时的场景，那毁天灭地的画面让他现在想起来都浑身发抖。
“能力……我不知道那算不算能力。”
“他好像能控制火焰和岩浆，一锤子下去，地就裂开了，还会冒出一根熔岩柱子。”
“他一张嘴就能喷出灼热的火焰！”
“对了，他的技能名字，好像叫……火山什么……”
男人的眼睛亮了起来，和身边的同伴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确认。
火焰，岩浆，巨锤，能改变地形的攻击。
这些特征显着的信息，大大缩小了他们的搜查范围！
“所以，他惯用的武器，是一柄大锤，对吗？那锤子有什么特征，也描述一下！”男人追问。
“对，对！一柄很大的锤子！那锤子……”陈东点头如捣蒜。
“很好。”
男人满意地笑了，将药剂和一张储存着十万积分的卡片推到陈东面前。
“合作愉快，陈东先生。”
“以后如果有需要，我们还会再来找你。”
说完，两个黑衣人转身离去，留下陈东一个人呆呆地看着桌上的东西，脸上不知是喜是悲。
他出卖了一个救过他命的人。
但他治好了自己的手臂，还得到了一笔这辈子都不敢想的巨富。
值吗？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
破旧商业街。
玄夜推着一辆小破车出了院门。
车上装着一些从批发市场进来的铁锅和菜刀。
他已经不打算自己锻造这些东西来卖了。
虽然能赚点小钱，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可能暴露自己【活体锻炉】天赋的行为，都是不明智的。
小心无大错。
然而，当他走到街口时，眉头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整条老街的气氛，变了。
街上的人流量比平时多了好几倍，而且大部分都是陌生的年轻面孔。
这些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眼神飘忽，看似在闲逛，实则每个人都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过往的行人。
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笼罩了这座城市。
或者说，笼罩了整个龙国所有的大中型城市。
“奥恩”这个名字，像一块投入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澜，已经从攻略者的小圈子，彻底扩散到了现实世界。
三大公会，无数个中小型组织，还有那些独来独往的顶尖高手，全都疯了。
他们动用了在现实世界里的一切力量，开始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搜捕。
玄夜推着车，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他的步伐沉稳，表情平静，就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商贩，为了生计而奔波。
就在他即将走过一个巷口时。
“站住。”
一个声音拦住了他。
三个穿着统一黑色夹克的年轻人，从巷子里走了出来，挡在了他的车前。
为首的青年留着寸头，眼神锐利，上下打量着玄夜，以及他车上的锅碗瓢盆。
“师傅，耽误你几分钟，做个小调查。”
寸头青年说话还算客气，但语气里那股居高临下的味道，怎么也掩饰不住。
玄夜停下脚步，抬起头，用一种略带茫然和拘谨的眼神看着他们。
“警察同志？我……我可是合法经营。”
“别紧张，我们不是警察。”
寸头青年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类似手机的黑色仪器。
“我们是‘天罚’公会的，正在寻找一个很重要的目标。只需要你配合一下，很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