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声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不能让实验体扩散，我们必须成为最后一道墙。”
所有骸骨同时转向陈默。
他举起银镜，将光线折射到阵眼位置。银镜的光扫过每一具骸骨，它们开始移动，缓缓站起，按顺序排列成环形。脊椎连接处浮现出暗红色符文链，像是某种阵法被激活。
秦月靠在墙边，拿出手机备忘录，快速打字。直播断了，但她要把这些记下来。她知道，这些东西一旦消失，就再也找不到证据。
苏明远走到父亲的骸骨前。他蹲下，伸手碰了碰那具骨架的手指。骨头冰凉，但没有腐朽。他看见头骨侧面有一道裂痕，像是生前受过重击。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他对陈默说。
“我查过档案。”陈默声音很平，“二十年前，刑警队有十三人集体失踪。官方记录是任务殉职，家属领了抚恤金。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他们来了这里。”苏明远说，“自愿的。”
陈默点头。
银镜的光越来越强。骸骨阵列完成的瞬间，空中浮现出一个女人的虚影。
她穿着旧式旗袍，长发垂肩，脸上没有痛苦，只有泪水。她的嘴唇动了动，无声说了两个字。
陈默看懂了。
谢谢。
林小棠松开手，整个人往后倒。陈默接住她，她的右手已经溃裂，血顺着指尖滴下。她抬头看着那虚影，轻声说：“她不是实验失败……她是被献祭的。”
陈默看着周怀安妻子的影像。她站在祭坛上，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像在祈祷。然后她抬起手，指向苏明远的心口。
和上一次一样。
苏明远低头看自己胸口。纹路不再发热，但有种沉甸甸的感觉，像是里面多了什么东西。
“她在等我做什么？”他问。
陈默没回答。他收起银镜，把磁带从录音机里取出来，小心放进内袋。四周安静下来，骸骨恢复静止，符文链暗了下去，但没有消散。
秦月合上手机，抬头看向通道深处。那里隐约有个阶梯入口，比之前的更窄，台阶表面泛着微弱的蓝光。
“我们还要往下？”她问。
陈默扶着林小棠站起来。她的腿在抖，但还能走。
“必须下去。”他说，“上面的事结束了。
苏明远最后看了一眼父亲的骸骨。他抬起手，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什么。
四人重新聚拢。
陈默走在最前，左手腕的红绳贴着皮肤，温温的，像有生命在跳动。
他们走向阶梯入口。
石阶向下延伸，看不到底。蓝光只照亮前三级，再往下就是黑暗。
陈默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骸骨阵。它们静静立在那里，头骨朝内，像是守着某个秘密。
林小棠忽然说：“它们不是终点。”
陈默点头。
苏明远踏上第一级台阶，脚底传来轻微震动。
秦月跟上，手插进外套口袋，握住了备忘录本子。
陈默正要迈步，左手腕突然一烫。
红绳的颜色变了，从褪色的暗红，变成了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