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用左手扯了下锁链，没松。他右手摸出录音机，按下播放键。安魂曲的片段响起，音量不大，但锁链的收缩速度慢了一点。
“它怕这个。”他说。
苏明远用力拽了下手臂，锁链纹丝不动。他低头看自己的血，还在往下滴，落在石板上，被迅速吸收。
“为什么是我们？”他问。
“不是随机。”陈默盯着面板，“你有刑警血脉，我是调查者，林小棠能接收记忆，秦月在记录真相。我们四个，刚好凑齐‘见证、继承、感知、传播’四个环节。契约需要完整闭环才能激活。”
林小棠喘了口气，抬头看控制台。“不对……还有一个人没出现。”
话音刚落，地面震动。
那块压力石板裂开一圈符文，红光从缝隙里渗出。一个影子从地下升起，轮廓模糊，穿着旧式旗袍，长发垂肩。脸看不清，但能看出是个女人。
锁链随着她的出现收紧。
陈默的风衣袖口被划破，手臂擦过地面，留下血痕。他没松开录音机，继续播放安魂曲。声音越来越弱，电池快耗尽了。
林小棠把银簪按进地面，胎记的红光顺着簪子流入石板。符文圆阵的红光闪了一下，锁链松了半寸。
“她在犹豫。”林小棠说，“她不想伤我们。”
苏明远盯着那张模糊的脸。“你是林婉之？周怀安的妻子？”
影子没回答。她抬起一只手，指向陈默的录音机。
陈默明白她的意思。他关掉安魂曲，换了一段新的录音。这是他在疗养院录的，母亲临终前哼过的调子，很轻，断断续续。
影子的手停在半空。
锁链不再收紧。
秦月趁机抓起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对准影子。画面里，女人的脸依旧模糊，但脖子上有一道细线，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
“她是被杀的。”秦月说，“不是实验失败。”
林小棠突然抬头，看向陈默。“你母亲知道她。她们见过。”
陈默没说话。他记得那个冬天，母亲坐在窗边，对着镜子说话。她说：“对不起，我没救你。”
那时他不懂。
现在懂了。
影子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然后，她做了个动作——指尖划过喉咙。
接着，她抬起另一只手，指向苏明远的心口。
苏明远下意识摸向胸口。纹路还在热，但这次，热度变了，不再是压迫感，而是一种牵引，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
“她要你做什么？”陈默问。
苏明远摇头。“我不知道……但我能感觉到，她在等一个答案。”
林小棠撑着站起来，右手还贴着银簪。“不是答案。是选择。当年她没选，现在轮到你。”
苏明远看着影子。她的旗袍下摆破损，脚上没有鞋。她站着不动，但眼神似乎在恳求。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右手，再次咬破手指。
血滴下去，落在符文圆阵中央。
地面红光暴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