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远站着没动。他的脸很平静，但呼吸变重了。
“所以每次我靠近这些设备，它都会响应。”
“对。”陈默说，“你不只是刑警队长。你是这个系统活着的钥匙。”
控制台再次闪烁，新信息浮现：
“最终确认程序将在十分钟后启动。若未完成双人锁定，封印解除。”
“意思是？”秦月问。
“要么我们继续维持封印，要么放他们出来。”陈默看着苏明远，“但他们一旦出来，不只是灵体回归。是整个空间规则崩塌。”
“包括我们？”林小棠问。
“包括这里的一切。”
苏明远低头看着脚下的板子。他忽然问：“如果我不站在这里，会怎样？”
“系统会在三分钟内自动重启，寻找下一个匹配体。”陈默说，“可能是你队里的某个下属，也可能是街上任何一个有亲属关系的人。它会一直找，直到找到为止。”
“所以没有选择？”
“有。”陈默说，“我们可以毁掉模具。”
“然后呢？”
“封印失效，所有被关在里面的人意识释放。城市会出现大规模精神错乱，有人会突然记得自己死过，有人会看见本不该存在的东西。混乱会持续几天，几周，甚至更久。”
“或者我们留下，让它继续运行。”林小棠说，“但代价是苏明远永远不能离开这个系统。他每次靠近设备，都会被拉进去一次。”
房间里安静下来。
秦月忽然开口：“直播还在录。”
她拉开背包，摄像机外壳透出红光，虽然关了电源，指示灯却还亮着。她把它拿出来，放在地上，镜头对着控制台。
“这段会被保存。不管之后发生什么，有人会知道真相。”
陈默看着苏明远，“你决定。”
苏明远没看他，而是走向控制台。他伸手触碰那个模具，指尖刚碰到，整间屋子的灯光骤然变暗。模具内部浮现出一道虚影——是一个女人的脸，模糊，但能看出年轻时的模样。
她嘴唇动了动。
苏明远听清了。
“别让我一个人待着。”
他收回手，转头看向陈默，“我站在这里。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如果有一天系统出现漏洞，你必须带我进去。我要亲眼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在里面。”
陈默点头。
两人重新站回压力板。模具悬浮不动，控制台的指示灯由红转绿，倒计时停止在00:47。
嗡鸣声降低，变成一种稳定的脉动，像心跳。
林小棠扶着墙慢慢蹲下，右手掌心的红痕没有消退。她抬头看向陈默，想说什么，但喉咙发紧。
秦月把摄像机抱在怀里，红光透过布料照在她脸上。
陈默盯着屏幕最后一行字：
“双人认证完成。封印维持协议生效。唤醒者状态：在线。”
他取下耳机，关掉录音机。
就在机器彻底静止的瞬间，模具内部的虚影眨了一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