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录音机绑在胸前，设定循环播放。然后扶着林小棠走在最前面，秦月紧跟其后，苏明远断后。
四人排成一列，沿着标记的路线缓慢前行。每一步都由林小棠确认方向，陈默用银簪在地上划痕做记号。一旦她脚步迟疑，所有人立刻停下。
走到一半，秦月的手机突然震动。直播画面自动刷新，投射出一段影像：二十年前的审讯室，几名刑警围坐在桌前，手里拿着笔，面前是一份文件。标题写着“应急封印协议”。
弹幕疯狂滚动，全是“别签”“快跑”“你们都会死”，可下一秒画面就被光束吞噬。
“他们在重复。”秦月咬牙，“一遍又一遍。”
林小棠走得越来越慢。她的嘴唇开始渗血，右手掌心烟气变浓，胎记颜色转为暗红。
“撑住。”陈默抓着她的胳膊，“只剩最后几米。”
前方只剩三步就是终点。圆形石台就在光网之后，门洞应该就在
可就在这时，中央所有光束突然聚合，汇成一片完整的影像。
火焰冲天，祭坛前站着二十多人，全穿着老式警服。他们一个个在纸上签字，然后将手按在石碑上。周怀安跪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骨灰盒，盒上缠着褪色红绸。
所有人齐声低语：“以命换命。”
声音直接钻进耳朵，像针扎进脑仁。苏明远膝盖一弯，差点跪下。秦月抱住头，手机摔在地上。林小棠整个人晃了一下，右手狠狠抠进石缝，指尖崩裂出血。
陈默一把将她搂住，同时把录音机音量调到最大。清醒咒语和那句“以命换命”撞在一起，空气中响起刺耳的鸣响。
“不行……”林小棠牙齿打颤，“它在拉我……”
秦月捡起手机，屏幕碎得更厉害了，但她还是举了起来。直播画面再次亮起，投射在光幕上。这一次，影像出现裂痕。
“这不是你们的结局！”她喊出声，“你们不是要赎罪，是要结束！”
苏明远抬头，看着那团火焰中的身影。他慢慢举起双手，像是回应什么。
“我来赎。”他说，“不是重复。”
话音落下，所有光束骤然静止。悬浮在空中，像冻结的河流。
地面震动起来。
中央石板缓缓下沉，露出一个圆形门洞。金光从里面透出，不刺眼，也不温暖，只是存在。
陈默扶着林小棠后退半步。她的身体还在发抖，但眼神清醒了些。
“里面……”她轻声说，“没有恶意。”
秦月靠着墙，手机屏幕彻底黑了，可信号灯还在闪。她喘着气，笑了下：“我们快到了。”
苏明远望着门洞，很久没动。最后他低头看了看空着的双手，轻声说：“爸，我替你走完这一步。”
四人站在门前三步外，谁都没再往前。
陈默左手握紧录音机，风衣沾满灰尘。林小棠靠在他肩上，右手缠上了那根褪色红绳。
秦月捡起支架，虽然设备报废，她还是把它背好。苏明远站直了身体，目光落在门内微光上。
时间像是停住了。
陈默抬起脚，鞋尖碰到门洞边缘的石线。
门内的金光忽然波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