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警告。
是许可。
他站起身,把银镜握在手里。镜面冰凉,边缘有磨损的痕迹。这是母亲留下的东西,也是唯一能打开这扇门的关键。
林小棠走到他身边,声音有些哑:“刚才的歌……是你妈妈唱的?”
陈默点头:“她以前常哼。说是能安神。”
“难怪……”林小棠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它会共鸣。”
苏明远走过来,站在他们身后:“门后面是什么?”
“不知道。”陈默说,“但既然让我们走到这里,就不会只是为了看一扇打不开的门。”
秦月把摄像头转向门洞,调整焦距。青铜表面的刻痕在微弱荧光下显得格外清晰,尤其是那些干支文字,排列方式像是某种时间标记。
“你们看这里。”她指着凹槽边缘的一行小字。
陈默凑近。
那是一句篆体铭文,刻得很浅,几乎被岁月磨平。
“以忆为钥,以痛为引。”
他盯着那句话看了几秒,然后把手里的银镜缓缓抬高。
只要放进去,门就会开。
但他没有动。
林小棠忽然抓住他的手臂:“等等。”
陈默回头。
她的眼神有点慌:“我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
“没有。”他说,“你一直很安静。”
“可我记得……我说了‘别相信镜子’。”她的声音变低,“那是我妈临死前说的话。”
陈默沉默了一瞬。
这句话,他也听过。
在疗养院的最后一夜,母亲隔着玻璃窗对他喊的就是这句。
他低头看着银镜。镜面映出他的脸,轮廓清晰,但眼睛的位置有一小块模糊,像是被水汽遮住。
他抬手擦了擦。
还是模糊。
秦月突然出声:“你们听。”
周围安静下来。
除了他们的呼吸,没有任何声音。没有风,没有滴水,连之前的敲击声也消失了。
可就在这一刻,陈默感觉到红绳轻轻震了一下。
不是来自林小棠。
是来自他自己手腕上的那一端。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顺着绳子往上爬。
他猛地看向地面。
裂纹组成的箭头末端,有一点暗红色的痕迹,正沿着缝隙缓慢移动,像一滴凝固的血,在向前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