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他看到其中一个未来装扮的身影胸口别着警徽时,瞳孔猛地收缩——那是他自己的编号。
“这些人不是鬼。”他低声说,“是记录。有人在用某种方式重放过去。”
陈默没有回应。他走到门洞前,伸手试探内部气流。指尖触到一股微弱吸力,温度比周围低了至少十度。
他掏出录音机,按下播放键,里面传来一段断续的哼唱——母亲常唱的安魂调。
声波进入门洞后并未消散,反而被拉长、扭曲,最终变成一句清晰的话:“带她回去。”
林小棠扶着石壁走近,胎记光芒已彻底黯淡,但她仍能感知到门后的气息。“里面有东西等着我们。”她说,“不是恶意……更像是……期待。”
“周怀安要的从来不是复活仪式。”陈默忽然开口,“他是想打开一条通道,让某个时间点的状态永久留存。这面铜镜不是封印,是锚点。”
苏明远皱眉:“你是说,他在试图固定某段时空?”
“不止是他。”陈默看向那些凝固的人影,“还有其他人参与了这件事。二十年前的失败不是意外,是一次集体行动的崩塌。”
秦月突然插话:“我刚才看到的画面里,有个穿白大褂的人站在角落记录数据。他的袖口……绣着‘晦明阁’三个字。”
空气一时沉寂。裂缝虽被压制,可那股寒意依旧缠绕四肢。陈默低头检查银镜,发现镜缘出现一道细微裂痕,像是承受过某种反噬。
“我们必须进去。”他说,“门不会一直稳定。”
林小棠点头,试着迈步,膝盖一软险些摔倒。陈默伸手扶住她肘部,感受到她体温异常升高。胎记表面干涸的血迹正缓慢龟裂,露出底下尚未愈合的创面。
“你撑得住吗?”他问。
“能。”她咬牙,“只要别让我停下。”
苏明远收起枪,换上战术手电。光束照进门洞,照亮前方约五米的距离。地面平整,墙壁光滑,尽头是一扇闭合的石门,门缝处渗出淡淡的红光。
“我走最后。”他说,“万一后面的东西重新动起来。”
四人依次进入门洞。跨过门槛那一刻,陈默感到耳膜一阵压迫,像是快速升降电梯带来的失衡感。
等视野恢复清晰,他们已站在一间完全相同的圆形空间内,唯一的区别是——中央祭坛完好无损,上面悬浮着一面崭新的铜镜,镜面映出的却是他们几分钟前还未踏入时的模样。
“时间差。”秦月喃喃,“我们比影像快了几分钟。”
林小棠突然抬手捂住右眼。她看到幻象:无数个自己站在不同位置,每个都在重复同样的动作——走向祭坛,伸出手。
而在最深处的那个“她”,手中握着一枚染血的银簪,正对准自己的心脏。
陈默察觉到她的异样,刚要询问,银镜忽然轻微震颤。镜面文字逐一亮起,速度比之前更快。他立刻举起母亲银镜准备应对,却发现这次射出的不再是光束。
而是声音。
一个女人的哭喊,夹杂着婴儿啼哭,从镜中传出。紧接着,镜面浮现一行字:【契约完成度99%,请交付最后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