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回答,只是抬起右手,胎记正对着门缝。蓝光渗入门内,纹路微微发亮。
陈默从怀里掏出录音机,打开盖子,拨动开关。设备嗡鸣一声,耳机插孔冒出一缕青烟。他没管,继续调整频率。
“你干什么?”秦月问。
“找声音。”他说,“这种地方,不会完全安静。”
几秒后,耳机里传来极低频的震动,断断续续,像是某种节拍。
他对照波形图,发现节奏和母亲留下的祷词残片一致。
“门后不是空间。”他低声说,“是时间。”
“什么意思?”苏明远抬头。
“我们不是要进去。”陈默看着铁门,“是要让它认出我们。”
林小棠突然跪了一下,又被秦月扶住。她的右手已经肿胀,布条裂开,露出底下焦黑的皮肤。胎记仍在发光,但颜色变暗,像是即将熄灭的灯芯。
“再撑一会儿。”陈默握住她手腕,“等门开了,就结束了。”
她勉强点头。
陈默将银镜取出,放在掌心,轻轻倾斜。镜面反射的光斑投在铁门凹槽上方,恰好与胎记的蓝光交汇。
一瞬间,门缝渗出红光。
纹路活了过来,像血管般搏动。凹槽微微张开,似乎在等待。
苏明远深吸一口气,将警徽碎片递向凹槽。
就在接触的刹那,整条通道剧烈震动。铁门纹路骤然收缩,形成一张人脸轮廓——是周怀安,嘴角上扬,眼神冰冷。
“终于来了。”他的声音直接在脑中响起,“你们带来了钥匙,也带来了祭品。”
林小棠闷哼一声,整个人向下滑去。秦月死死抱住她。
“放进去。”陈默盯着苏明远,“现在。”
苏明远咬牙,用力一推。
碎片嵌入。
铁门发出沉重的摩擦声,缓缓开启。一股热风扑面而来,带着铁锈与香灰混合的气息。
门后是一间圆形密室,四壁刻满符文,中央悬着一面古镜,镜面漆黑,边缘布满裂痕。镜框上缠着褪色红绳,和陈默腕上的一模一样。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
红绳不知何时松开了半圈。
陈默跨步上前,其余三人紧随其后。刚踏进密室,身后铁门轰然关闭,石砖重新拼合,不留缝隙。
空气中浮着细小的光点,像是灰尘,又像未散的记忆。
林小棠靠在墙边,右手垂下,胎记光芒几近消失。她望着古镜,嘴唇微动。
秦月捡起手机,屏幕依旧黑着,但摄像头镜片泛起一层红晕。
苏明远站在原地,警徽碎片在凹槽中微微震动,仿佛还在回应某种信号。
陈默走到古镜前,伸手触碰镜面。
冰冷。
没有倒影。
他取出银镜,举到面前。
这一次,银镜没有映出他的脸。
而是映出了二十年前的雪夜。
十二名刑警站在祭坛中央,围着一个婴儿。母亲跪在地上,手里握着一段红绳。父亲站在边缘,手中文件写着“最终协议”。
镜头一转。
周怀安站在铜鼎旁,手中高举古镜,嘴里念着咒语。镜中浮现出无数双眼睛。
画面戛然而止。
银镜恢复如常。
陈默低头,发现自己的手腕在抖。
他将银镜收回口袋,转向古镜。
“该做个了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