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幕,是苏父跪在铜镜前,手中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他没有回头,只是将钥匙投入镜中,然后闭上了眼睛。
“钥匙……不在现实里。”林小棠松开手,整个人脱力瘫倒,“他们用命当坐标,把什么东西锁进了时间夹层。”
秦月突然站起身,手机屏幕亮起,无声播放一段录像:育婴室门口,一只婴儿的手印按在门框上,位置正好对应林小棠刚才手指的方向。
她没说话,只是将手机转向陈默。
陈默低头看着掌心残结。它还在动,像是尚未完成使命。他想起母亲最后那句话:“这根绳,绑住的是执念,也是希望。”
可现在,它缠上了另一个人的命运。
他将残结收进衣袋,从录音机中抽出磁带,换上新的空白带。按下录制键,指向苏明远手臂。
“你在录什么?”秦月问。
“频率。”陈默声音低沉,“这些纹路不是随机生长。它们有节奏,像某种编码。如果它是时间标记,那就一定遵循特定规律。”
磁带缓缓转动。
声波图谱在设备上生成,呈现出锯齿状波动,每一段峰值都与苏明远的心跳同步。
但在间隙中,隐藏着另一组微弱信号——规律重复,间隔十二秒,像是某种计时器。
林小棠勉强抬头:“那个节奏……和铜铃响动一样。”
“不只是铃。”陈默盯着波形,“还有呼吸声。很轻,像是婴儿在睡梦中发出的。”
大厅陷入短暂死寂。
悬浮的镜片依旧缓慢旋转,如同静止的风暴。空气中有种难以察觉的拉力,仿佛空间本身正在被某种力量重新排列。
苏明远靠墙站立,右臂镜面仍未褪去。他忽然抬起那只手,指向天花板某处。
“那里。”他的声音变得陌生,“门在上面。”
陈默抬头。原本平整的木梁之间,隐约浮现出一道轮廓——方形,边缘刻有符文,像是被遗忘多年的暗格入口。
林小棠指尖仍指向同一位置。她的意识已经模糊,但身体仍在回应某种召唤。
秦月低头看手机,频谱图突然跳变。婴儿啼哭与铜铃节奏叠加成一段完整序列,持续整整三分钟,然后戛然而止。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剧烈头痛打断。
陈默扶住摇晃的林小棠,将她移到墙角。她的右手掌心再度渗血,血迹在地面蜿蜒,竟自动组成三个字:别开门。
但他已经看见了。
银镜余光扫过天花板,那半幅育婴室平面图清晰浮现:中央摆放七张婴儿床,墙上挂满铜镜,角落有一扇铁门,门上刻着编号——0317。
正是林小棠昏迷前写下的日期。
苏明远站在原地,嘴唇微动,重复着那句不属于他的语言:“轮到你了。”
秦月手中的手机屏幕忽明忽暗,弹出一条无法追溯来源的弹幕:“他在镜子里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