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在震动,裂缝中透出的蓝光越来越亮。陈默迈出一步,脚底踩到一块松动的地砖,发出轻微的碎裂声。
他立刻停下,测灵仪指针剧烈摆动,显示前方三步内存在空间断层。
“别走直线。”他说,声音压得很低,“跟着录音机的节奏。”
林小棠靠在残垣边,右手贴着墙面支撑身体。皮肤下的纹路仍在游走,像有东西在血管里爬行。她咬紧牙关,没有出声。
秦月抱着手机,屏幕上的画面稳定了下来——不再是交错的年份,而是殡仪馆地下密室的俯拍视角。
七只奶瓶整齐排列,中央那只底部刻着“0317”。镜头缓慢推进,瓶口微微张开,仿佛等待放入什么。
“它还在录。”她喃喃,“信号没断。”
苏明远站在后方,刑警证还握在手里。袖口被撕去一块,露出的手腕上有道旧疤。他盯着前方那道裂缝,眼神有些失焦。
陈默调整了下左眼的单片镜,将录音机贴近耳侧。波形图显示,蓝光源头传来的频率与童谣节拍一致,但夹杂着一段不规则的停顿——像是有人在念咒时被打断。
“出口就在那边。”他说,“但不是普通的门。”
他们一步步向前挪动,避开塌陷区域。每踏出一步,空气就变得厚重一分。
秦月忽然踉跄了一下,手机差点脱手。她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影子开始扭曲,边缘泛起灰白。
“我的头……”她捂住太阳穴,“观众变了。”
屏幕上,原本滚动的弹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静止的头像,全都面色惨白,双眼空洞。
那些头像一个接一个地淡化,化作细长的锁链从屏幕中延伸出来,缠上她的手腕。
“是直播信号带进来的。”陈默迅速反应,“它把观众当成了祭品。”
苏明远冲上前,一把夺过手机。他试图关机,电源键却毫无反应。他翻找口袋,掏出刚才撕下的警服袖标,塞进耳机孔。锁链震颤了一下,蔓延速度减缓。
就在这瞬间,其中一根锁链微微扭曲,显露出刻痕——“苏明远”三个字嵌在金属表面,下方还有一行小字:“未完成的誓言”。
他盯着那行字,喉头滚动了一下,没说话,只是把手机递回秦月手中。
前方已无退路。七根断裂的镜面残片围成环形,中央是一扇由光构成的门框,内部翻涌着青灰色雾气。门框四周布满锁链,层层交叠,如同某种封印结构。
“这是执念做的门。”林小棠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发涩,“它们不想让人出去。”
她抬起右手,胎记正发出微弱红光。锁链随之共鸣,嗡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她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动了动,吐出几个字:“我们自愿的……”
陈默立刻伸手按住她肩膀,力道很重。她猛地一颤,意识回笼。
“不能再碰这些链子。”他说,“它们会把你拉进去。”
他从风衣内袋取出银簪,又摸了摸左手腕上的红绳。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将银簪尖端刺入左手掌心。
血顺着簪身流下,在接触到锁链接触点的刹那,整片区域微微一震。锁链开始收缩,发出类似骨骼摩擦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