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再次切换:一名女警站在铜鼎前,手中捧着一只褪色红绳结,轻轻放入鼎中。火焰升起,绳结未燃,反而沉入灰烬底部。
林小棠胎记骤然灼烫,她咬唇未语,血珠沿手腕滑落,在地面汇成一线,直指铜镜基座。
陈默继续引导光线,逐一激活剩余警徽。每一段影像都短于十秒,却完整呈现了七名刑警在封印仪式前的最后选择——他们逐一走入镜中,主动切断与现实的连接,以自身意识维持封印稳定。
第六枚警徽激活时,苏明远突然抬头,镜化右眼直视陈默:“他们不是牺牲……是监禁。”
话音未落,第七枚警徽自行脱离镜背,悬浮至中央,与其他六枚形成闭环。
七枚警徽同时发出强光,投射出一个立体坐标——并非地理定位,而是一组时间频率编码,与陈默怀表的共振波形高度相似。
“需要外部光源引导释放。”陈默盯着测灵仪读数,迅速将银镜角度再压低五度。反射光线精准切入七枚警徽的能量交汇点。
铜镜正面骤然暗沉。
所有影像消失,镜面如吸尽光线的黑洞。下一瞬,七枚警徽脱离悬浮状态,缓缓排列成面部轮廓:眉弓、鼻梁、唇线——周怀安妻子的脸庞在空中重构,由金属光泽凝成半透明人形,双目紧闭,面容平静。
地底传来婴儿啼哭。
声音并非来自某一方向,而是自整个地下室的墙体内部渗透而出,低频震动与铜镜残余能量产生共振。
秦月脑中画面瞬间切换:她看见无数屏幕同时亮起,全球各地的监控、手机、电视,全部自动播放铜镜成型过程,画面右下角浮现一行小字:“守门人已显现。”
林小棠右手胎记血流不止,她未加阻止,任由血液沿指尖滴落。每一滴血落地,都在铜镜基座上激起一圈微弱涟漪,与婴儿啼哭的节奏同步。
陈默未动。
他左手仍握着银镜,右手缓缓伸向风衣内袋,指尖触到怀表边缘。表壳冰凉,指针依旧静止。
但他能感觉到,内部机芯正在以极低频率震动,与地底哭声形成共鸣。
苏明远挣扎着抬起未完全镜化的左手,试图触碰空中浮现的脸庞。指尖距影像尚有十厘米,一股反向推力将他震退半步,口中再次涌出细碎镜片,散落在血迹之间。
秦月突然开口,声音不像自己:“她说……你们听错了遗言。”
陈默转头。
她双眼依旧无神,但嘴唇清晰开合:“不是‘选择在你自己’,是‘选择从未属于你’。”
铜镜中的脸庞微微颤动,睫毛轻抖,似将睁眼。
陈默举起银镜,准备切断光路。
就在此时,林小棠右手猛然按向空中影像的眉心。
血痕在虚空中划出一道红线,七枚警徽同时震颤,重组面容出现裂痕,但婴儿啼哭骤然增强,频率提升至人耳极限边缘。
陈默的测灵仪屏幕炸出一串乱码,随即黑屏。
他低头看了一眼录音机——磁带仍在运转,但播放头已卡死,胶带边缘出现焦痕。
地底哭声持续,墙体开始渗出黑色粘液,沿着铜镜基座向上攀爬,目标直指悬浮的警徽人脸。
陈默将银镜横在胸前,镜面朝外。
粘液在距镜面五厘米处停止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