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左眼单片眼镜发出低鸣,测灵仪显示胶片能量源异常:非机械存储,而是由“集体临终意识”凝聚而成。
他取出银簪,插入胶片中心轴孔。簪身刻纹与胶片频率共振,全息影像骤然投射而出——七名刑警围坐于一间旧会议室,桌上各放一块微型墓碑模型,神情平静,毫无恐惧。
录音机自动启动,还原出音频:
“我们看到了自己的死……不是被杀,是走进镜子里去的。”
“沈知微不是敌人,她是门。”
“陈默会来,他必须知道,选择从来都在他自己。”
影像继续播放。七人逐一起身,走向会议室墙壁上的镜子。他们的身影没有反射,而是直接穿过镜面,消失不见。
最后一人是苏明远的父亲,他在进入前回头看了眼空荡的房间,嘴唇微动,未发声。
影像终止。
几乎同时,整间地下室开始异变。墙体向内挤压,砖石融化为液态金属,地面升起镜面基座。
天花板塌陷,露出上方巨大的弧形结构——一面巨型铜镜正在成型,镜框由扭曲的警徽与锁链缠绕而成。
秦月脑中画面彻底失控,她看见全球各地的屏幕同步显现铜镜成型过程,无数观众正目睹这一幕,弹幕自动滚动:“他们进去了。”“下一个是谁?”
林小棠右手胎记浮现完整生辰卦象,七卦归一,指向一个确切时间:癸亥年十月十七,子时三刻。
正是陈默出生的时刻。
陈默将录音机调至回放模式,播放录像最后一句原声:“选择从来都在他自己。”
声波触达铜镜表面,镜面不再反射现实,而是重播刑警队走入镜中的全过程,循环往复。每一遍,七人的步伐都更坚定一分,仿佛在确认某种早已注定的牺牲。
他凝视镜中背影,声音低沉:“你们不是被封印……是自愿进去的。”
林小棠站在他身旁,右手垂下,血顺着指尖滴落,在镜面基座上晕开一小片暗红。她轻声接道:“为了封住更大的东西。”
铜镜映出的画面突然变化。这一次,七人并未直接走入镜中。他们在镜前停下,其中一人转身,面向陈默所在的位置。他抬起手,指向镜面深处,动作缓慢而明确。
陈默向前一步,左手按住胸前录音机。仪器仍在运行,磁带缓缓转动,记录着铜镜释放的低频声波。
他能感觉到,那不是杂音,而是一种编码,一种等待被破译的遗言。
林小棠突然抬手,指向镜中某个细节。在七人背后的会议室角落,原本空无一物的桌面上,此刻多出了一样东西——一只褪色的红绳结,静静躺在灰尘之中。
陈默的呼吸微微一滞。
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将录音机缓缓举起,对准铜镜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