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棠走在最前,肩伤未止血,每走一步,血珠便滴落在阶梯边缘。她的胎记持续发烫,耳边响起妹妹的声音,断续而清晰:“别看镜……它在学你们……”
阶梯尽头是环形石室,直径约十五米,四壁镶嵌整面镜墙。镜中映出城市街景,行人静止,车辆悬停,连飘落的雨滴都凝在半空。唯有中央镜面中的“陈默”缓缓转头,嘴角扯出冷笑。
陈默没有靠近。他打开录音机,播放一段老旧磁带。母亲的声音流出,讲述黄道带运行规律。
镜中影像出现微小抖动,0.7秒后,面部轮廓开始扭曲,最终崩解为噪点。
“是复制体。”他说,收起录音机。
石室中央地面凹陷,圆形槽口直径约三十厘米,边缘刻有断裂的符文。陈默取出银簪,插入槽中。金属接触瞬间,簪身剧烈震颤,顶端裂纹扩大。
苏明远和林小棠同时伸手按在槽口边缘。能量顺着三人身体传导,地面震动加剧。
青铜门从石室正前方缓缓浮现,材质非金非石,表面有细微脉动,触感如皮肤。
门心刻着“镜中人”三字,字体介于篆隶之间,笔画末端分叉如血管。陈默试图抽回银簪,簪身纹丝不动。
他用力一扯,簪体从中断裂,断口处浮现细密纹路,与测灵仪内部构造一致。
林小棠靠近门缝,左手腕内侧胎记突然灼烧,皮肤表面浮现出日期:1987.2.4。她倒吸一口气,下意识伸手触碰门体。
门面微微凹陷,像被无形之手按压。刹那间,四壁镜像全部转向中央,所有静止的人影同时眨眼。
苏明远拔枪上膛,枪管对准门心。秦月举起手机,录像画面中,镜墙倒影里的自己正缓缓抬起左手,掌心朝外,五指张开。
陈默盯着断簪,低声说:“它不是被封印的。”
入口处,林小棠滴落的血汇聚成小型血泊。 血面泛起涟漪,倒映出另一幅景象:无数人站在镜廊尽头,背对镜头,手中提着灯笼。
秦月的手机突然发出蜂鸣,屏幕亮度自动调至最高。画面中,青铜门上的“镜中人”三字开始渗血,字迹扭曲,重组为两个新字——“执灯”。
苏明远的枪口微微下压。他看见门缝深处有光流动,像血管中的血液。
林小棠的肩伤持续渗血,血滴在门框边缘,被迅速吸收。她的胎记开始发黑,边缘裂开细纹。
陈默将断簪残片收进衣袋,左手握紧腕上红绳。绳结处出现一道细微裂痕,像是被无形之力磨损。
“我们进去。”他说。
苏明远点头,收枪入套。秦月将手机塞进背包,拉链合上时发出金属咬合声。
林小棠最后看了一眼阶梯上方。血丝仍在蔓延,像活物般爬行,逐渐覆盖整个入口。
青铜门无声开启一道缝隙,内部黑暗涌出,贴着地面扩散。门缝中传出低频震动,与怀表频率完全一致。
陈默迈步向前。
他的影子在镜墙上没有移动。
陈默感觉到怀表在口袋里微微震动,似乎与青铜门内的某种力量产生了共鸣。
林小棠抬起受伤的左手,血滴落在门缝。
血被吸收的瞬间,门内传出一声轻笑,音色与陈默完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