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调整焦距时,一道银光如闪电般从侧方疾射而来,锋利的风筝线瞬间割破她的咽喉皮肤, 留下一道血痕。
但她没松手,依旧举着手机,画面清晰捕捉到风筝皮面的细节——在苏明远的右耳后,有一道细小编号,墨迹深入皮层:h-07。
“编号……”她喃喃。
话音未落,第二道线已至。
这次她没能躲开。
银线横切而过,割开皮肤,血珠瞬间涌出,顺着脖颈滑落。
她踉跄后退,手机脱手,砸在地上,屏幕裂开,画面却仍亮着——定格在编号特写。
陈默猛地回头,胎毛笔一抖,风筝阵列顿时骚动。领头风筝猛然抬头,空洞的眼直视秦月,线绳重新绷紧,蓄势待发。
“林小棠!”陈默厉声。
林小棠咬破舌尖,强行提起最后一丝灵能,右手掌心黑痕再次亮起,光芒比之前更盛。
她将手按地,一股无形波动扩散,风筝群再次僵住。
陈默趁机冲向秦月,撕下风衣下摆,迅速包扎她咽喉伤口。血浸透布料,但他没停下,手指在她颈侧快速按压止血点。
“还能撑住吗?”他问。
秦月点头,脸色惨白,却仍伸手去够手机。
陈默将她扶到墙角,回头望向风筝阵。胎毛笔在手中微微震颤,仿佛感应到某种共鸣。
他忽然注意到,所有风筝的骨架上,都刻有类似编号,位置隐蔽,需近距离才能看清。
h-01、h-03、h-05……
这是收藏编号。
他脑海中闪过周怀安那间古董店的陈列柜——那些被标注的“古器”,原来不只是器物。
人,也是藏品。
他握紧胎毛笔,缓缓走向石台中央,笔尖轻划,引导风筝逐一降落。每一只落地,皮面便微微抽搐,如同尚存残魂。
当最后一只风筝触地,他正欲收笔——
林小棠忽然低呼。
她盯着自己右手,裂纹中的血珠正缓缓凝聚,形成一道细小的纹路,竟与风筝骨架上的符纹如出一辙。
“它……在复制。”她声音颤抖。
陈默心头一紧。他低头看向胎毛笔,笔杆上那道微光再次闪现,短暂而清晰。
就在此时,秦月挣扎着坐起,手指颤抖地指向庭院尽头。
那里,一只本已落地的风筝,正缓缓升起。
不是被风吹起。
而是自己动了。
皮面人脸扭曲重组,苏明远的面容融化,重新凝成一张陌生的脸——中年,瘦削,左眉有疤。
陈默认得这张脸。
是二十年前参与封印仪式的七位执礼者之一,早已宣告死亡。
风筝升至半空,线绳无风自动,缓缓绷直,直指陈默。
他握紧胎毛笔,笔尖微抬。
风再次吹起,卷起尘土与血滴。
秦月的血滴落在地面,蜿蜒成一道细线,最终汇成一个闭合的圆,圆心处,隐约浮现出一只眼睛的轮廓。
林小棠的右手裂纹中,血珠滴落,与地上的图案相连。
陈默的胎毛笔尖,青光骤亮。
风筝俯冲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