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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虚无之镜,旧界全寂》(1 / 2)

万木生机位面的废墟在元初木晶的滋养下,正缓慢恢复生机。淡绿色的光点在空气中飞舞,如同萤火虫般轻盈,枯萎的树干抽出嫩黄的新芽,断裂的藤蔓重新缠绕上焦黑的岩石,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新生的希望。王潇站在废墟中央,六元核心在逆核中缓缓旋转,红、白、金、蓝、黄、绿六色道韵交织缠绕,散发出沉稳而强大的气息。他刚刚突破道主境后期一阶,实力较之前暴涨数倍,但心中却莫名地感到一丝不安——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对“空无”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悄然缠绕上他的心脏。

“先生,我们该出发了。”冰澈轻声提醒,她能感觉到王潇的情绪有些沉重,周身的道韵都带着一丝压抑的凝滞。

王潇点头,正欲引动逆核中的元初碎片,开启通往第七枚碎片所在位面的光门,却突然发现六枚元初碎片同时剧烈震颤起来。淡金色的元初本源之力不受控制地涌出,在他面前凝聚成一面半透明的“光镜”。这面镜子表面流淌着细碎的流光,并非映照现实的景象,而是映照出一段被时空封存的记忆——一段属于旧星海位面群的、最后的绝唱。

光镜中,景象如同走马灯般飞速变幻,每一幕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王潇的魂核上:

- 第一幕:他故乡的星海正在被浓稠的混沌黑雾吞噬,曾经璀璨的星辰如同烛火般熄灭,纵横交错的灵脉在黑雾中寸寸崩解,无数生灵在绝望中哀嚎,他们的身体在混沌之力的侵蚀下化为飞灰。这是他记忆中最深刻的画面,也是他踏上逃亡之路的起点,如今却在光镜中重新上演,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 第二幕:混沌黑雾蔓延至相邻的“极寒幽暗位面”——正是他与冰澈初遇的万骨冰渊所在的位面。幽冰古族的圣地在黑雾中轰然崩塌,白发苍苍的族长带领着族人浴血奋战,他们的极寒道韵在混沌面前如同脆弱的冰雪,最终所有人都被混沌之力化为飞灰。光镜中,王潇清晰地看到冰澈的族人在尖叫中化为虚无,那熟悉的冰蓝色道韵瞬间消散,不留一丝痕迹。

- 第三幕:烈焰焚天位面的火山群在混沌中骤然熄灭,曾经奔腾的岩浆凝固成黑色的岩石,火纹族的火纹阵法如同脆弱的琉璃般碎裂,火纹尊与族人在火焰与黑雾的交织中燃烧殆尽,他们的火纹之力最终被混沌彻底吞噬,连一缕火星都未曾留下。

- 第四幕:厚土沉渊位面的大地剧烈开裂,连绵的山岳崩塌,地脉之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外泄。石渊尊为了阻挡混沌,引动整个位面的地脉之力自爆,巨大的冲击波在黑雾中激起一丝微不足道的涟漪,随即被彻底淹没,整个位面化为一片龟裂的虚无。

- 第五幕:万木生机位面的森林在瞬间枯萎,翠绿的树叶化为枯黄的粉末,参天古木轰然倒塌。万木族的最后一名木灵在光镜前绝望地伸出手,仿佛在向王潇求救,那双充满生机的眼睛中满是不甘,随即化为飞灰,消散在空气中。

……

光镜中,一个接一个的位面如同多米诺骨牌般倒下,被混沌黑雾彻底吞噬、消解、化为绝对的虚无。没有残骸,没有能量残留,没有一丝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只有一片纯粹的、令人窒息的“无”。那种“无”并非黑暗,而是连黑暗都不存在的绝对空寂,仿佛那些位面从一开始就从未出现过。

最后,光镜定格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色虚空中——那是曾经容纳了数十个位面的“旧星海位面群”的位置。如今,那里什么都没有了。没有星辰,没有光,没有时间,没有空间,甚至没有混沌黑雾的流动,只有一片死寂。而在这片死寂的中央,混沌元灵那道巨大而冰冷的身影缓缓浮现,他悬浮在虚无中,周身散发着吞噬一切的威压,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眼睛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纯粹的“空”与“灭”,目光仿佛穿透了无数位面的壁垒,穿越了时空的阻隔,直直地“看”向光镜前的王潇。

“王潇……”

一个冰冷、宏大、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直接在王潇的魂核中响起,仿佛来自宇宙的尽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漠然:

“你逃不掉的。你所珍视的一切,你所守护的一切,都已化为虚无。你集齐再多碎片,也不过是在为我增添养料罢了。旧星海的轮回,该结束了。”

话音落下,光镜骤然碎裂,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但那极致的虚无与绝望,却如同烙印般刻在了王潇的灵魂深处。

王潇僵立在原地,浑身冰冷,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只剩下无尽的窒息感。他一直以为,自己逃离的只是故乡的毁灭,他还在为守护其他位面而战,他还在为那些鲜活的生命而努力。但现在,他才明白——整个旧星海位面群,早已在他逃离后不久,就被混沌元灵彻底吞噬,化为了绝对的虚无。幽冰古族、火纹族、厚土族、万木族……所有他曾遇到、曾并肩作战、曾许下守护承诺的人,都已经死了。死得干干净净,连一点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他不是在“守护”,他只是在“逃亡”。

一场自欺欺人的、孤独的逃亡。

冰澈站在一旁,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她从光镜中看到了自己的族人化为飞灰的画面,看到了万骨冰渊在混沌中消失的景象,看到了那个她再也无法回去的故乡,彻底化为了虚无。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王潇说“故乡没了”——那不是比喻,而是血淋淋的事实。而她的故乡,也早已不复存在。

“先生……”冰澈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惧与悲伤,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滴在地上,瞬间被新生的小草吸收,仿佛连悲伤都要被这片土地悄然抚平。